柳氏嘆了口氣,只覺得心神俱疲,既不愿意應付面前這些人,可又不得不強打精神,試圖將他們送出去
“我女兒高燒不退,昏睡了數日,家中請了大夫,這些諸位大人一查便知。”
“我”
程輔云笑眼一瞇,正欲開口說話,陳太微卻手指微微一揚,他注意到這一小動作,便識趣的閉嘴,嘿嘿笑了兩聲,接著退坐回原本的位置。
“姚二小姐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屋內靜了半晌,那年輕的道人盯著姚守寧看了一陣,接著緩緩出聲。
此人實在奇怪。
他不說話時,存在感極低,明明氣質非凡,長相俊美,可往那一坐,不聲不響的時候,卻并不引人注意,仿佛一張桌、一把椅子、一杯茶盞、一個尋常擺飾。
但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便再使人難以忽視,尤其是他望著姚守寧時,仿佛氣勢全開,令人戰戰兢兢,生不起與他對抗的勇氣。
姚守寧病得昏昏沉沉,感受不到這種壓力,而柳氏扶她坐到椅子上后,便覺得后背的目光仿佛有如實質,直盯得她坐立不安。
“守寧,守寧”
她喚了女兒兩聲,見姚守寧雙頰燒得嫣紅,吐出的氣都似是帶著一股灼人的熱氣。
鎮魔司的人接連上門找事,西城案件明明與姚守寧無關,她已經說了自己可以隨鎮魔司回去,但這些人就執意要找姚守寧。
柳氏越想心中越氣,又察覺這陳太微目光不善,心中對這一行更生厭煩之心。
只是當著兒女們的面,丈夫又未歸來,她只得強忍下這口惡氣,喚了女兒兩聲,問她
“你怎么認識這位陳道士的”
陳太微身份特殊,當今神啟帝對他格外禮遇,滿朝文武提起此人,無不尊稱仙長。
可柳氏對他心生厭煩,提起他時語氣也并不客氣。
“昨日。”姚守寧應了一聲。
柳氏驚疑道
“昨日”
“娘,您忘了嗎”
一旁的姚婉寧聽到這話,倒想起一個事
“昨日守寧回家的時候,說是路上遇到了一個道士。”
柳氏也想起了這事兒,覺得實在巧合得驚人。
“昨日我們出行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道士,世子”她頭昏腦漲,一時不察差點兒將世子身份曝露,連忙換了個說法
“朱小姐嫌他攔阻馬車,生氣之下提劍砍他。”
“”姚若筠在一旁聽得分明,深呼了口氣,下意識的去看柳氏。
卻見柳氏面帶笑容,仿佛并沒有意識到女兒的口誤一般,仔細聽她接著說道
“那一劍砍出去后,人就不見了蹤影,我還以為世子殺了人。”
蘇妙真聽到這里,氣得咬緊了牙齒,雙手交握用力的擰了又擰。
“不是世子。”
姚婉寧耐心的糾正自己的妹妹,拿帕子替她擦汗
“你看你都病糊涂了,是朱小姐。”
“哦,對對對,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