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樵死的時候,血,潑灑到您身上的血。”
一句話令得柳氏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了當日的情景。
張樵死時,她站得很近,陸執抽劍回來的時候,血灑了幾滴到她身上。
當時柳氏就覺得十分不適,可她以為是自己見了死人,又因蘇妙真姐弟、姚翝卷入人命官司而擔心,并沒有多想。
自此之后,她便性情變得比以往更加惡躁,好似戾氣逐漸加深,脾氣也難控制,更聽不得人提起妖邪二字。
現在想來,柳氏以前雖說排斥妖邪一說,可也不至于像之后,聽到便恨得咬牙切齒。
“是,是,我想起來了”
她連連點頭,隨即醒悟張樵死后身體果然鉆出了黑氣一分為二,影響了世子、孫神醫,也間接性的令她也受了妖氣的玷污。
“若當時就有妖氣附在我身上,”柳氏一恢復之后,迅速想到一個事
“那我當時拿藥取水,豈不是”
柳氏咬緊了嘴唇,心中懊悔萬分
“我不應該如此固執,若早聽了守寧的話,說不定請了大師,便能驅邪,也不至于使我的女兒被妖邪打下烙印。”
親自感受過妖邪附體之后,柳氏對這世間有妖邪存在一事再無懷疑。
但姚婉寧與河神之間的事,已經成了她新的心結,使她難以釋懷。
不過她想到父親先前驅邪手段,眼睛一亮
“爹。”她急急站起了身
“您既然可以驅散我身上的妖氣,那婉寧身上的妖邪,您有辦法么”
柳氏話音一落,柳并舟就轉過了頭,目光落到了姚婉寧的身上。
在他注視之下,姚婉寧也不知是為什么,生出一股心虛之感,下意識的低垂下頭,極力壓制著自己想要掩蓋額頭上的那粒朱紅小痣的動作。
最終柳并舟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那雙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憐愛、不舍。
姚守寧見他神情,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正欲開口
“外祖父”
柳并舟搖了搖頭,以目光將她的話止住
“婉寧的事情,我暫時沒有辦法,解決的契機也不在我。”
他這樣一說,柳氏哪里還穩得住,當即便要出聲,柳并舟抬了抬手
“你的性格太急躁了。”
他說道
“那附在你身上的妖氣十分微弱,必是有人近距離以邪術操控,才會影響你的心神罷了。”
神都之中道觀雖多,號稱驅邪的手段也不少,但許多都是騙人的把戲罷了,根本辨認不出來妖邪,“更別提發現你身上的那道妖氣,并將之驅逐。”
說完,他看了姚守寧一眼,意有所指
“這妖氣十分隱秘,若非有人提前告知我,恐怕我也不會察覺。”
“哦”柳氏一開始聽他話中的意思,像是對妖邪也不是能絕對克制,正有些失望間,又聽他后面說了這話,不由眼睛一亮
“是誰告知您的”
她往前邁了一步,有些焦急的道
“這人對姚家的情況竟然如此清楚,可有救婉寧的辦法呢”
她性情本來就急,又事關姚婉寧安危,此時不等柳并舟開口,拉了他的手,如幼時一般搖了兩下
“爹,您快說呀這人是誰若他她有救我姚家的方法,我們想辦法去求。”
“是一位小友”
柳并舟沉默了一陣,那目光仍是望著姚守寧的方向,卻像是透過了她,在看另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