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史記之中,永安帝歷時八年,征召大量民夫重建皇宮內城,最終沿用至今。”
陸執將后面的事補充說完
“而朝臣們原本所擔憂大興土木會破壞大慶龍脈,使得天降災禍的事也并沒有發生。”
他淡淡的道
“除了重建宮殿的過程中,因為沉重的徭役而使得大量民夫不堪重荷,死的死、逃的逃外,沒有大事發生。”
不知何時,姚守寧覺得整個地道好像陷入了極致的靜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也在傾聽著陸執說話,使她頗感怪異。
她下意識的轉頭眺望前后的道路,無論前方還是身后,都與黑暗相融。
但她總覺得黑暗之中有一道意識在注視著二人,顯然是想要等著接下來的某個答案。
姚守寧仿佛是感應到這股意志的存在,她如受到了這股神秘存在的影響與指引,鬼使神差的問陸執
“這場徭役,死了多少人”
陸執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去問她為什么會提出這個問題,而是答道
“前后八年,一共征召了三十多萬人,至少死了一半以上的人。”
“”這個數字一旦說出,姚守寧只覺得寒意自腳底透入。
“唉”
黑暗的通道之中,有一道聲音幽幽嘆起,仿佛痛惜、失落至極。
“誰”
陸執并沒有姚守寧的血脈天賦,但身為肩負天命氣運之人,他這一刻仍察覺到了某種力量的波動,感應到了似是國運在動蕩,耳側仿佛聽到了大慶王朝的七百年基業在逐漸坍塌的聲響。
他轉身將姚守寧護住,警惕的望著四周,喝了一聲。
“誰誰誰”
“誰誰”
重重疊疊的輕喝聲不絕于耳,接二連三的化為音波傳入兩人耳中。
姚守寧搖了搖頭,小聲的道
“此地除了我們之外,應該沒有其他的人。”
她重重咬了人字,陸執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地道之內既然無其他人,但她沒有說無妖邪、鬼怪,自然也是不能輕松大意。
不過她神色鎮定,顯然目前暫時沒有感應到危機、惡意。
陸執還沒有回答完她的問題,便又目光警惕巡邏四周,一面接著說道
“除此之外,有兩萬余人逃跑,戶籍上自此注銷”事情不僅如此,逃亡人數過多的地方,經由朝中官員統計后,永安帝大怒,下旨這些民夫所在的家鄉,三年之內賦稅提高三成。
天子的暴怒,幾乎使得這些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
自此三年之后,加稅的地區不少百姓餓死,有人易子而食,不少人忍受不了,攜家逃離,此后這些地方十室九空,陸執補充了一句
“這些地方,幾十年后都是荒無人煙的區域。”
“唉”
姚守寧本來天性活潑浪漫,自小受父母、家人寵溺,本該是生來不知民間疾苦。
但此時聽到陸執的話,卻可以想像得到當時的慘況。
“你說過,三百五十七年前的地動已經死了幾萬人”而此后的重建宮殿的過程中,再度又因徭役過重,而又有超過十幾萬人活活累死。
姚守寧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么多人死了,我怎么覺得冤氣沖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