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正好,此幾人自己打了退堂鼓,省得還要她費口舌。
心情大好,連天色都明亮起來,神清氣爽。
胡桃很是為主子坎坷的婚事打抱不平了一番,而后道“對了小姐,方才唐公府的清平鄉君托人口信,邀您乞巧節一起夜游看燈呢。”
她這么一提醒,虞靈犀才想起來,再過半月便是七夕。
虞靈犀記得前世這年七夕,姨父欲將她帶去宴席巴結皇親國戚。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姨父虛偽面具下的真實嘴臉,驚氣交加,大病了一場。
后來病好,庭中枯葉落盡,虞靈犀才知道姨父想要巴結的那些皇親國戚都死了,朝中大換血,寧殷的名號一夜崛起,震懾天下。
虞靈犀并不知曉那短短數月內,朝中到底發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得干干凈凈,人人噤若寒蟬。
她只知曉,若寧殷的謀劃順利,大概過不了多久,他便要離開虞府了。
奇怪,這是她一開始便知曉的結局,今日猝然想起,竟有種沒做好準備的感覺。
風拂過水榭池面,波瀾經久不息。
夏季多瓜果,時常有果農挑著自家吃不完的葡萄、甜瓜等物,走街串巷叫賣。
底下接應的人順勢而為,不賣飴糖,賣葡萄了。
寧殷回來時手里拿了一串葡萄,洗凈了,慢條斯理剝著吃。
見虞靈犀獨自坐在水榭中出神,他頓了頓,朝她緩步走去。
他這幾日心情不太好,狂蜂浪蝶太多了,弄不完。何況還有一個油鹽不進的傻子薛岑,張著嘴等他的小姐掉入懷中
想想便膈應。
也就他現在變乖了,不喜殺人。
否則那幾人,早該剁碎變成花肥了。
臉上一涼,虞靈犀猛然回身,撞見寧殷烏沉沉俊美的眼眸。
擱在她臉上的,是一串尚且帶著水珠的紫皮葡萄。
“寧衛七,你這幾日在做什么”
虞靈犀眼睛亮了亮,隨即蕩開柔和瀲滟的波光,“葡萄哪兒來的”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竟然恍惚到差點叫出他的本名。
寧殷摘了一顆葡萄,細細剝去皮,就著被汁水潤濕的手將果肉塞到她嘴里。
指腹若有若無地于她唇上一壓,又淡然撤離,留下濕涼的痕跡。
虞靈犀一愣,隨即被滿腔的汁水刺激得皺起了眉頭。
這么酸的葡萄,他從何處找來的
“酸嗎”寧殷問。
虞靈犀忙不迭點頭,酸到打了個顫。
寧殷笑了起來,頷首道“酸就對了。”
他用方才碰過她唇瓣的那手,摘了一顆葡萄放入自己唇間,面不改色地吃著。
虞靈犀看了他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托腮問“衛七,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兩人相處了這么久,她好像還未正經問過寧殷的需求。
將來他要走了,總得留個念想。
寧殷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咽下葡萄。
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般,沉笑著問“要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