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
晏既回答她,“這也是我佩服蕭翾的地方。晏氏的細作與探子遍布梁朝各處,就是薛郡后宮中的事,也時時都能收到消息。”
“唯獨南郡,被蕭翾守的密不透風,常常是許久才能收到一些早已經過時了的消息還不能分辨真假,恐怕是蕭翾自己讓人放出來的。”
一介女流,成為一郡實際上的主人,更敢為天下先,在晏既之后第一個豎起反旗。
晏既的確有能力,可他身上更多的也總是少年人的傲氣,能說一聲佩服蕭翾,觀若心中更是敬佩這位她未曾謀面的女子了。
總歸什么泗水、九江的,都還很遙遠。
等晏既真正拿下他必須要拿下的這些地方,其他的地方,或許也已經換了主人,換了立場了。
晏既還沒有用午膳,觀若卻已經在伏珺那里用過,晏既要她坐在桌邊陪著她,她也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旁。
晏既是貴族出身,卻從不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總是要找些話出來同她說的。
“今日李玄耀過來同我議事,還說起了一件閑事。你還記得梁帝的那個什么妃子,姓嚴的那個么”
梁帝只有一個姓嚴的妃子,這一點觀若很確定。“是穎妃嚴嬛。”
晏既看起來并不在意她叫什么,“李玄耀今日同我說,天水嚴氏聽說她曾被他寵幸過,又送來一位族女,要給李玄耀做妾。”
觀若心中不齒,“李玄耀想必是不會拒絕的。嚴氏女想必極貌美,又十分識趣地只要求做個妾室,他沒有不收的道理。”
觀若雖然不喜歡嚴嬛,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她,可是最后嚴嬛落了那樣的下場,她還是覺得這并不是她應得的。
而嚴氏這等沒有骨氣的家族,居然還再送了族女過來給李玄耀當作玩物賞玩,他們比李玄耀更令觀若覺得惡心。
“早知道你要不高興,我就不告訴你了。”
觀若心中憤恨,并沒有注意到他原來一直望著她,將她眼中的不平,盡數收進眼中。
觀若反問他,“那將軍對這件事是什么態度呢”
晏既冷笑了一下,“一個家族,若是只靠這些歪門邪道來尋求富貴,這富貴也永遠都只是過眼云煙。”
“難怪這么多年,嚴氏一直都只是姜氏的看門狗。”
他又道“天下女子,除了姑姑,我就最是佩服蕭翾。生為女子,便當如蕭翾一般,靠著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立足于天地間。”
居然又提到了蕭翾。
觀若笑了笑,“將軍又不是女子,說什么生為女子這樣的話。”
“我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所以也只能做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俘虜”
“阿若,你雖然不會還手,可是你會還嘴啊。在青華山的時候,明面上是我在恫嚇你,其實你說的很多話,亦同樣傷了我的心。”
晏既將筷子放到了一旁,不再吃了。“你雖不是我最敬佩的女子,卻是我最喜愛的女子,在我心中,你也是同樣的了不起。”
觀若躲過了他的手,指著桌上的飯菜,“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出這些糧食不易;灶上的師傅要負責營中眾人的伙食,眾口難調,亦十分不易。”
“將軍不該浪費糧食。”
晏既又靠在了椅背上,長腿伸到了觀若面前,一副十分閑適的樣子,“你不是嫌我太重了些,怕扶不動我么”
“那是因為已經太晚了,宵夜與正餐如何能相提并論。”
觀若睨了他一眼,“若是將軍真的瘦到我能輕易扶得動的時候,我”后面的話,她確實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