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一下子坐得直了,“你如何”
觀若偏不想告訴他,“將軍將午膳都用完,我也不告訴你。”
晏既飛快地又拿起碗筷吃了幾口,才發覺不對,忍不住笑起來,“你騙我。”
觀若重又在他面前坐下來,手臂放在桌上,趴著望他,“將軍自己愿意叫我騙的。”
營帳中明明沒有多少光線,她眼中卻如同被日光照耀著的湖面,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晏既亦學著她的樣子,趴在了桌前,“阿若,我永遠都覺得,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觀若心中一動,而后是澎湃如同海潮的情緒席卷而來。
就像是誰趁她不注意,在她心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用刀剜了一塊,猝不及防地要逼出她的眼淚來。
這一句話,一模一樣的一句話,前生的李三郎說過。
她分明和前生時面對著不同的環境,不同的人,可有些事情,有些話語,卻仍然重復地在她面前上演著。
她聽見這句話,心中的害怕甚至要多過了欣喜。
昨日的堅定頃刻間被這句話瓦解,她又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能克服前生的夢魘,全心全意地和他在一起。
“阿若,你怎么了”晏既很快察覺到了她的不對,走到了她身旁,彎下腰仔細地看著她。
觀若下意識地伸手去拂自己的眼眶,那里并沒有淚。
她逼迫著自己從前世的記憶中抽離,面對著今生的晏既,“我沒有事。我還想再問問將軍有關俘虜的事情。”
“若是要將俘虜留在河東安置,高世如會不會做些不利于她們的事。
況且高世如的父親畢竟還在梁帝身邊,他們是親兄弟,她會不會倒戈”
晏既當然知道觀若隱瞞了他一些事,他的那份疑惑,藏在了平靜的言語之下,他應該允許她有所保留的。
“你已經不在這里,其他的俘虜和她有什么關系,她為什么要費心費力地突破我的重重布置,去對她們不利”
觀若很快明白了過來。晏既說的對,這些嬪妃和她大多無冤無仇,甚至從前在梁宮中見到,還對她十分逢迎討好。
和高世如有深仇大恨的,無非一個她而已。
而晏既是不會將她留在河東的,他會帶著她一起上路。
因為他喜愛她,或許也因為所有的俘虜加在一起,在世人眼中,恐怕也不如一個她有價值。
晏既又開始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更何況你以為高世如當這個河東太后,就沒有人來制衡她了么”
“她沒有這樣的能力,便只能被旁人分權。”
“安心地聽我的話,總能保一時的平安,梁帝可不能保她片刻,她會知道如何權衡的。”
觀若心中已經沒有疑問了。她覺得有些累,“昨夜睡的有些晚,今日起的又早,我覺得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晏既也不能再說什么,她面上有忽而出現,卻根本難以掩飾的疲憊。
“既然覺得累,那就回去好好睡一會兒。午后我會同眉瑾說,讓穆氏收拾好東西,準備搬到你那里去的。”
觀若站起來,同他行了禮,很快轉身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