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又同她揮了揮手,天真的就像一個剛剛學會控制自己右手,充滿了欣喜的的孩子。
他的手已經好了,可以自如的活動了。
“不知道晏明之的右手恢復的如何了,他疼不疼我之前說要他的右手,可不是要傷他的右手。”
“晏氏的士兵戰力比我想的要更強一些,上一次沒有成功,所以我還會再同他討一次的。下一次,一定會討到。”
觀若冷冷地望著他,“裴靈獻,你已經傷過將軍一次了,將軍亦已經讓裴氏變成了如今這樣。”
“裴氏已亡,你已經達成了你的目的,為什么還要陰魂不散”
裴俶不以為然,“阿若,你的話說的不對。裴氏已亡,可裴家的人卻還沒有死干凈。”
“一個目標達成,自然還有下一個目標,阿若,猜猜我的下一個目標是什么”
聽他的話音,他是要所有的裴家人死了。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又或者根本只是裴俶心胸狹窄,陰狠毒辣而已。
觀若并不關心裴俶的目標是什么,“所以裴凝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他只是點了點頭,飛快地將這個問題略了過去。仿佛裴凝不過是她眼前的一只飛蟲,根本就不值一提。
比起裴凝當日對他的態度,更輕蔑了數倍。
“阿若,你想要嫁給晏明之,我聽說他正在準備這件事。“
他搖了搖頭,“可是我不想讓你嫁給他。”
觀若幾乎克制不住她身體里的冷意,“這是我和將軍的事,與你無關。你不如好好想一想,今夜該如何從這里活著走出去。”
她說著威脅的話,卻毫無威懾力。她知道她和晏既的婚事能不能辦成,不是由裴俶決定的,可是她到底是越加不安起來。
裴俶朝著她伸出手,在空中描繪著她的容顏。
“不是這樣的。”他仿佛已經調整好了角度,終于觸摸到了她的面頰,勾起唇角笑起來,“你是我喜愛的人,你和我是一路人,你要嫁給旁人,我會嫉妒。”
嫉妒會叫人發狂。可是他不會,他只會發瘋而已。
裴凝說的不錯,他就是一個瘋子。
觀若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逼出了淚來,“裴靈獻,你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愛么”
他每一次都要說她和他是一路人,可是他走的路,又究竟是哪一條路
“你心里根本只有仇恨,你只希望所有的人都過的不好,你只是想看他們的笑話而已。”
在這個問題上,裴俶突然沉默下來。
他的語氣之中,有貨真價實的難過,“阿若,不是只有你以為你有的那些才是愛的。你以為的那些愛都太狹隘,太庸俗了。”
他收回了手,像是終于發覺了這樣是觸碰不到觀若的。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觀若面頰上。月色之下閃爍的,是觀若眼角的淚光。
可為什么她同晏既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笑著的。
“阿若,你害怕我。”
觀若忽而松了一口氣,她有些坦然地笑起來,“是,裴靈獻,我害怕你。”
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像裴俶一樣令她覺得捉摸不透,覺得懼怕了。
裴俶開始一塊一塊地,重新將屋檐上的漏洞補上了。他不希望他喜愛的人,在入睡時被月光打擾。
他和觀若解釋著他的去向,“我要還要去找一個朋友,她白日里答應了我一件事。”
“可是我覺得她太滑頭了,我恐怕還得要去威脅威脅她,她才能安安心心地替我辦事。”
在最后一片瓦被蓋上之前,梁上只剩下他的一雙眼睛。
“阿若,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