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很快退開了一些,讓他們之間有了一些空隙。而后揚起手,干脆利落地給了裴俶一個耳光。
裴俶只是下意識地用手拂過他的面頰,怒意在頃刻之間消弭于無形,很快又望著觀若挑釁似的笑了起來。
連觀若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經給過裴俶多少個耳光了,她安然地收回手。
“裴靈獻,你方才不是說,大夫說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么方才這樣試了試,我覺得的確是好的多了。”
她的力氣仍然不比尋常,但至少做這樣的動作,傷口不曾裂開,也不曾再帶給她剛剛中箭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了。
這樣的痛,晏既當時的痛她已經嘗過一次,希望他再也不要嘗了。
裴俶的笑意愈深,“還是應當多多進補才行。與從前比起來,簡直一點力氣都沒有。”
觀若也望著他笑,他們都知道對方的笑意不過是假的。但是根本不要緊
“裴靈獻,如今梁帝賞了你這條狗什么官做”
她這樣說他,他看起來也并不在意,“不過是個散官,什么光祿大夫的,沒什么意思的。”
觀若點了點頭,“也是,如今不過是個從二品的散官,前面還有正二品,從一品,正一品,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呢。”
“阿若。”裴俶凝望著她,終于止住了笑意,“你錯了,前面還有皇帝,萬民之上的皇帝。”
觀若沉默了片刻,裴俶此刻眼中的熾熱,令她感覺到了不安。
他前生到底是什么結局,他最后成功了么,他做了梁朝的皇帝
她不敢再想下去,故作輕松地道“那么梁帝召我入行宮,又要給我什么位份”
“二品的妃位我已經坐過了,珩妃聽聽都叫人膩味。”
“那位燕德妃既然生的像我,她是我的影子,想必我的位份,也不能在她之下吧”
“貴妃、淑妃、賢妃,抑或是皇后,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裴俶問著她,“阿若,你期待做高熠的皇后嗎”
觀若輕輕瞥了他一眼,“你覺得這就是莫大的恩賞了么我記得你也說過,若是你為皇帝,便要讓我做皇后了吧”
“你一定覺得這是恩賞。”
她冷笑了一下,“可若不是裴大人出手,將來我自己或許就是皇帝,我還會稀罕一個處處被人掣肘的皇后之位么”
裴俶靜靜地望著她,短短片刻,眼神變換數次。
“阿若,這一番話你說的十足十像蕭翾。我曾經說過,女子也該學謀略統御,可是她將你教的太極端了。”
觀若心中不屑之意愈濃,“極端何為極端女子想要掌權便是極端,你們男子又究竟高貴在何處,聰慧在何處”
“男子已經極端了幾百上千年了,我不過才這樣說一說,便是太極端了。”
自大、傲慢、被他們的母親、妻子,還有禮教寵壞了的男人。
每當裴俶遇見他沒有辦法回應的話題的時候,他總是會頃刻之間便將話題轉出去。
他別過了臉,“我們會經過泗水郡,而后再到達薛郡,這于我而言是最安全的路線。”
“泗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