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珍你少他媽血口噴人,誰都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你自己個兒穿金戴銀招搖過市招了賊能怨得著誰”趙愛華心火狂飆,當即就給她懟了回去,眼瞅柳大力氣得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突爆,生怕他沖過去揍人,趙愛華忙給他一把拽住。“反正要不是被你們拉扯,我的包也不會被人搶,你們必須去公安局交代清楚”“姑姑,你這話說的真是好笑,依你這口氣,在場的窮人都有嫌疑嘍怎么著,要不要都給你帶回去審審”柳云姝好笑的瞇著眼睛,幽幽掃過她姑和喬瑞,在滿臉怨毒的穆秀紅身上多停留了兩秒。喬瑞眼瞅著周圍人的眼神都變了,想到上一次柳云姝這位姑奶奶的手段,喬瑞額頭都直冒汗,忙打圓場給柳巧珍和穆秀紅帶了走。剛剛是一時蒙圈,這會兒反過味兒來的人們紛紛對著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指指點點,就連剛才提醒柳巧珍的鄰居都差點沒被人們群情激奮的口水給淹了。柳云姝再次警覺地掃了眼周遭,心中影影綽綽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云姝,走了,走了”趙愛華心里堵著氣,都不想擱這兒多待,推了推杵著不動不知道在想啥的柳云姝。柳云姝忙收斂心神跟著走,可直到買好了東西,她都還總覺如芒在背,仿佛什么人一直都在暗處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柳云姝心細如發,這會兒更加地不敢輕舉妄動,挽著她媽的胳膊狀若神態自然的晃出了供銷社。直到走出供銷社老遠,那種猶如被蛇蝎盯上的森寒才總算消弭無蹤,柳云姝暗自松了口氣的同時,更加的擔憂起了楊振彪的處境。匆匆趕到縣醫院,趙愛華和柳大力忙著去找柳鐵柱匯合,柳云姝則腳步匆忙地直奔杜均堂的辦公室。柳云姝才推開門,正說著話的倆人就紛紛抬頭看向她,田老七樂呵呵的跟她招手。“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云姝快來坐。”柳云姝跑了一腦門的汗,這會兒更加的汗流浹背,被倆老爺子興致高昂地瞅著,她總覺好像有坑,可她來都已經來了,這會兒想遁逃也晚了,也只能邁著虛乏的步子晃了進去。“田爺爺,我有點兒緊要事找杜爺爺說”“你個鬼丫頭,啥緊要的事不能給你田爺爺我知道了知道了都”田老七氣鼓鼓地直想敲她。“甭操心了,你個小丫頭想問的那事,我剛剛都替你問過了,你呦,真是趕上好時候了。”“啊”柳云姝好像終于知道了田爺爺跟她得意個什么勁兒了,忙坐了下來洗耳恭聽。杜均堂也知道柳云姝在外邊跑了大半天為的就是打探這方面的消息,也沒跟她扯別的就直奔主題。“云姝,現在的政策不錯,政府也扶持個體經營者,據說江浙一帶已經鼓勵有能力的農戶自理口糧到鄉鎮發展,你們家想搞個飯店經營也是可行的。”“杜爺爺您老確定”柳云姝有點拿不準杜均堂的心思,按理說,這種政策的性大事,平常老百姓只會聽風,杜老居然連自理口糧這么深的內幕都了如指掌,她都有點兒意外了。田老七氣鼓鼓的給她一巴掌,呱唧在她后背上。“你個鬼丫頭,說的什么話”“呵呵,沒事,沒事,小小年紀就謹慎行事,真是難得。”杜均堂也不惱,撓頭又無奈的苦笑。“不巧,我家杜康那小子在縣里抓的這方面的工作,我跟他嘮叨,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那小子就跟我念叨形勢政策給我上課,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難”“哦哦,那這事兒還得多麻煩杜爺爺您老嘍。”柳云姝笑瞇瞇的討好道,“杜爺爺您說吧,想要我怎么謝您。”“”杜均堂捋著胡須深深的瞇著她笑而不語。柳云姝滿頭霧水。田老七恨鐵不成鋼,又拍了她一巴掌,“平常你個鬼丫頭都挺精的,怎么這時候就發傻了呢”柳云姝后知后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尷尬又有點兒不可置信的看向杜均堂,“杜爺爺,您老真想收我做徒弟”“嗯難道你個小丫頭是嫌我不夠格”杜均堂瞧她那精彩紛呈的臉色,不由得樂了,故意逗她。柳云姝哭笑不得,瞅瞅田老七,再瞧瞧杜均堂,她能說她之前推拒老杜并不是瞧不上人杜家祖傳的醫術,而是她當時還記掛云暮山的師父,想跟師父從續前緣,然而,世事難料,自打從胡東明和高峰口中得知帝都附近壓根沒有云暮山這個地方后,她的心早就亂了,想找師父徐長卿更是難如登天。此刻面對誠心實意等待她答復的杜老,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迫使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頭。田老七大大的松了口氣,樂顛顛的起身去斟茶。柳云姝直到親手捧著茶杯遞到了杜均堂的手中,手心頓感一空的她,這才真實的反應過來,她居然迷迷瞪瞪拜了師。走在回家的路上,柳云姝一路上都悶不吭聲,柳大力和柳鐵柱都忙著換手推車,側耳聽到田老七跟老支書炫耀他幫柳云姝牽線拜了人杜均堂為師,全都喜滋滋的看向柳云姝,卻見她居然愁眉不展的,不禁又詢問的看向田老七。“我哪兒知道小丫頭又怎么氣不順了。”田老七瞥了眼面無表情的柳云姝,瞇著眼睛幽幽感嘆,“大概是嫌我這個老頭子沒跟她到招呼就給她賣了吧。”“哎呀,他田爺爺啊,這都哪兒的話啊,云姝能有今天,還不都是您老的功勞,她就是再怎么著,也不敢忘恩負義啊。”趙愛華忙捅了魂不守舍的柳云姝一下。“云姝,你是不是都沒好好謝謝你田爺爺呢,你瞧把你田爺爺給氣的,晚上你親自下廚給你田爺爺做幾樣拿手的下酒菜,今兒個晚上,老支書啊,你們也都來喝酒啊,云姝拜師這么大的好事,可得好好慶祝慶祝”柳云姝才想要說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叮鈴鈴的響聲,柳云姝詫異地從郵遞員手中接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