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姝著急忙慌的撕開信封,抖開信紙。緊急歸隊,勿念沒有題頭沒有落款,字跡還很潦草,得虧柳云姝見過楊振彪幫她解題時劃拉在草紙上的字跡,只一眼就確定是他留給她的辭別信。心有戚戚的柳云姝忙又回頭去瞅信封,居然只有一個潦草的柳字,忙著跑了兩步追上騎車就要走人了的郵遞員,楊著手里信封,氣喘吁吁地地給他攔下。“同志你等等,這信我要怎么回,上面什么地址都沒有”“同志,抱歉這個我也不清楚。”“那你怎么知道是交給我的信,上面連我的名字都沒有。”柳云姝奇怪的瞅著他,總覺這里面好像還有什么隱情。石虎見柳云姝捏著信封一臉的凝重,掃了眼距離稍遠的幾人,壓低了嗓音說,“同志,你先別急,我叫石虎,曾是楊連長手下的兵,老大找到我的時候叮囑我要把這封信親手交到同志你手里,老大還特意叮囑我不許多說其他,我原本是送到縣醫院的,聽說你們剛走沒多久,我就一路追了過來。”“他沒說別的什么”柳云姝有些遲疑,“或者交代怎么回信”“老大沒說。”柳云姝眼睜睜瞅著石虎騎上車走了,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往回走。“哎,云姝,怎么回事啊郵遞員怎么說的”趙愛華心急火燎忙迎了兩步。柳云姝模棱兩可的喟嘆,“人家也不清楚。”“部隊上的事,你們不懂,等他方便的時候,自然會給你來信。”老支書好心的替他們解惑道,“突然走的那么急,肯定是臨時有任務,云姝丫頭你也甭多想,當過兵的都知道,這種事都是家常便飯,鐵柱你說是不”“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柳鐵柱拍了拍神情怏怏的柳云姝,“這種事啊,以后你得習慣。”“”柳云姝嘴角微微一僵,她爸可真是會安慰人,她原本不想哭的,被她爸這么說,她都快忍不住要哭了。“唉吆喂,哪有你這么安慰人的,瞧把我們云姝都快整哭了。”趙愛華忙拉過柳云姝,“別聽你爸嚇唬人,啥習慣不習慣的,都是慣的他。”柳鐵柱被嗆得沒了聲,蒙頭大步朝忙著推車的柳大力走去。老支書周紅軍有心想說什么,被田老七給拉了住,也就沒再吭聲。“云姝丫頭啊,不是胡大娘拐帶你啊,這種事啊,別人不清楚,你胡大娘我可是門清,想當年我們家的妯娌也是氣得不輕,明明說好了半個月的假,一個電報說走人就走人的常有,最后,你們猜怎么著”“”柳云姝和趙愛華全都好奇的看向胡大娘。“哼哼咱在家里啊,自己個忙活得腳不沾地,日子照樣過,眼巴巴等著你回信的可是他。”胡大娘說起來都不由得笑了,“想當年啊,我們家那幾個嫂子可是沒少整治幾個大伯哥。”柳云姝噗嗤一笑,心想也對,過兩天她都要開學了,高三的課程得有多忙,經歷過的人都知道,到時候有閑心的人可不是她。趙愛華也跟著松了口氣,三人有說有笑,邊走邊聊。周紅軍臉都黑了。“這都什么歪理”“她們高興就好,難不成你還真想叫云姝那丫頭哭給你看”田老七放緩了腳步等了他兩步。周紅軍默默的瞅著柳云姝的背影,輕嘆了口氣,“這丫頭性子還得磨。”柳云姝走得快,對于身后倆人的擔憂毫無所覺,剛剛一笑而過,她也釋然了幾分,何況她打心底就沒怨過他的不告而別,她惴惴不安的是他的安危。一路上,趙愛華都在跟胡大娘商量晚上做什么菜招待大家喝酒,柳云姝悶不吭聲跟著走,心思卻壓根都沒在這兒。晚上的時候,原本說好在柳家喝酒的人們,楞是被田老七給拽到了他的院子熱鬧去了,柳云姝和趙愛華沒轍,還得屁顛屁顛兒把菜給挪了過去。雖說柳云姝才主角,可奈何她一不喝酒,二不抽煙,被拉著說了會兒話,趙愛華就忙來救場把人給拐了出來。“哎,你田爺爺和你爸他們且有得喝呢,他們一幫子大老爺們喝酒又抽煙的,鬧騰起來,差不多得到半夜了,云姝你可別跟著熬了,吃點東西早點去睡,這邊有媽看著應付就成。”“那怎么成,還是我跟你一起吧。”柳云姝笑著搖頭,“反正這會兒我也睡不著。”“睡不著也躺下歇著。”趙愛華愛憐的拉過她的小手,“你說我咋就那么笨呢,做了大半輩子飯了都,你說怎么就偏偏拿不準藥膳的火候,我這是想替你都不成”“媽,這事得慢慢來,不能急。”柳云姝說是這么說,可她心里也是急啊,只是她無論如何都不好說出來打擊她媽的積極性。只不過,這事她比她媽和她哥都急,畢竟她原本計劃再有一兩天就能抽身了的。然而夢想太豐滿,現實忒骨感,她是怎么都沒想到事情最后偏偏卡殼在了至關重要的一環上,她媽跟她哥誰都沒有做藥膳的天賦,手感全然不在線,味道更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她都快哭死了。柳云姝懷揣著滿腹心事貓進她屋的時候,差點沒被突然出現在跟前的人給嚇死。“噓,跟我來。”柳云姝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悄悄跟著上了房頂。“嫂子,抱歉,嚇到你了。”牛啟民壓低了嗓音道歉到。“沒事。”柳云姝心有戚戚的皺著眉頭,瞅了眼黑漆漆的四周,小聲的問,“出什么事兒了怎么這么晚來找我”“老大交代要我來替他來嫂子解釋一下。”牛啟民借著月光注意到她神情很緊張,忙苦笑道。“嫂子請放心,老大他人沒事,只是任務需要,他必須馬上離開,來不及跟你告別,那個時間點,在沒確認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我們誰都不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嫂子跟前。”“我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