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憤怒無望的情事之后,湮燼之沒有禁錮他,沒有捆了綁了把他帶走。
就是要親眼看著他,什么時候束手無策時向自己開口。
邪魔降世,褚長溪不知那里面什么東西,湮燼之清楚,不知者無畏。那他就要看看,屆時褚長溪無力應付要怎么求他
湮燼之目光往下,落在他身上。
被衣衫遮住了。
那一身被他弄出來的痕跡。
惹人遐想,比袒露在眼前還要勾魂攝魄。
衣衫雪白干凈。
可湮燼之仿佛能看見他身上每一處紅痕。
火熱,滾燙,沉淪的喘息
褚長溪見他眼神越發不對,使力從他懷里退開,沒再說什么,轉身看向河面冰層此時已經融盡。
他沒有猶豫,就要邁入血水中。
再次被人拉住。
“我抱你過去,”湮燼之死扣住他手腕,從背后傾身,貼近他耳邊說,“不能讓血水臟了你的衣服,我不愿意”
系統好個神經病
褚長溪沒有動,忽然問,“為什么跟著我”
“想你,”湮燼之雙手相扣,從背后抱他,“一刻不見都思念成疾,我能怎么辦”
褚長溪,“”
系統這神經病已經不能正常對話了。
湮燼之忽的側頭,唇舌描繪他頸線,感受到懷中人身體微微顫栗,愉悅說,“長溪不想嗎”
褚長溪體內情毒躁動,眼底卻平靜“想,想如何殺了你。”
湮燼之動作僵停。
眼神一瞬變得極為陰沉,“殺我”
“怎么殺”
“再抽我骨,再扔萬魔窟”
湮燼之淡然的一句一句問。
拂微劍嗡嗡震動,有霜雪飄散,褚長溪轉身將劍刃橫向身后人喉間,回他,“是。”
湮燼之沒有躲,只是退后幾步。
脖頸被劃出一道血線,血液像殷紅燭淚靜靜流出。
召出神劍握在掌心,他心疼如刀絞,面上卻暢快笑,“可你殺不了我。”
“我也不能死。”
他得活著,好好活在褚長溪眼前,讓他時刻記得,這世上還有他這個邪魔禍亂蒼生褚長溪就不能安心,不能遠離他而去
霜雪消融,洞窟內血水持續滴落。
鮮紅與未散盡的寒霧交織,詭異出幾分夢幻色彩。
褚長溪在這片色彩中,沒有轉身離去,而是一步一步往里走,往湮燼之方向靠近。
眸光冰冷,淺薄,卻又像樓臺煙雨,朦朧動人。就那一點碎光,就能讓人溺死在其中。
湮燼之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有動,也不想動。
他想,若褚長溪真要殺他,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
然而褚長溪冷白的手指從他眼前繞過,竟是放在頸后,冰涼的掌心觸感,壓著他往前傾。而后,準確無誤與眼前微仰的薄唇貼合。
湮燼之“”
淡淡的冷香在唇齒間彌散。
湮燼之覺得他正被致命的幻覺迷惑,可他不愿意醒來。
唇間氣息涼如雪,卻讓他覺得火熱。
他呼吸急促了一下,鼻息間的冷香化作醉人的酒,讓人醉的綿軟無力。
直到那只寒涼的手從后頸慢慢滑落,順著湮燼之手臂來到他握劍的那只手,掰開他手指,順利拿走他手中劍。
唇上觸感隨后消失。
湮燼之垂下眼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沒有絲毫憤怒,而是一點一點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