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末散盡,他抬腳走到褚長溪身邊,畢竟是長溪哥哥凡間身體,游靜汀面對時還是溫柔多情的。清川碧水的長長衣袖輕輕拂過尸身上空,“既然你還是不信,那我便做給你看。”
“游靜汀”
湮燼之憤恨滔天,竟親眼所見游靜汀施法加速腐化長溪尸身。幾乎眨眼間,發膚脫落,血肉泯盡,只剩衣衫,白骨。
湮燼之來不及反應,一切已塵埃落定,再無挽回可能。
“長溪”
他有一瞬間渾渾噩噩,無法思考,仿佛喪失神智,沒了反應。
“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有挽回的機會,”游靜汀冷笑,“今日種種都是你應該受的。”
湮燼之惶惶然搖頭,似沒聽進他的話,只知口中喃喃念著什么,艱難得動了動手指,渾身傷口血水泊泊他跌跪在地,緩慢的向那具白骨身邊爬去,指骨用力到硬生生掰斷,仿佛只有這種疼才能克制他狂躁的幾乎毀天滅地的痛苦和憤怒。
白骨碎散在衣衫里。
每一幕看在湮燼之眼里都如利刃刺入眼中,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石崎呆愣原地。
游靜汀殘忍冰冷,無動于衷。
指尖摸到衣衫,痛意從指尖蔓延,席卷撕裂全身。湮燼之痛到胸膛劇烈起伏,小心翼翼將尸骨抱進懷里,閉上眼,血淚從眼眶涌出。
堂堂魔界至尊,這一刻全身骨頭也似乎跟著碎盡了。
額頭砸在地上,熱淚滾滾鮮紅。
沉默的壓抑中,本高大挺拔的男子蜷縮抱著一堆尸骨哭的脆弱無聲。
石崎臉色煞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著他一生狂妄的尊上,如今絕望哭泣的模樣,也心疼的揪緊,不知何時也已淚流滿面。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一直忌憚神女拿褚長溪威脅尊上的石崎,這一刻也明白,沒什么可以威脅了褚仙尊回不來了。
他憤怒地向門外大吼,讓守在殿外的魔族進來將蛇蝎心腸的神女層層圍住。
“殺”
但魔界最厲害的兵器如今已在神女手中,游靜汀早有準備。他最后看到是神劍易主,劍氣驚天動地,無數震散摔落的尸山血海里,是神女轉身,在眾人眼中淡然離去。裙裾隨步伐而動,纖纖倩影,芙蓉美面,長長烏發垂落腰間。
明明修仙門,低眉斂目間悲憫眾生,卻心狠手辣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比某些魔物更像是魔。
所有魔衛都奉命去追殺離去的仙門神女,只有湮燼之仿佛隔絕在世間之外,懷中的白衫已被他身上血水浸透了,連白骨都染成明艷的紅。
可游靜汀的“早有準備”遠不止于此。
湮燼之察覺到懷中僅剩的枯骨竟也在慢慢消融,散于微塵。游靜汀似乎根本沒打算給他留下任何念想,不知做了什么手腳。
白骨一寸一寸消失,在湮燼之眼下散于空中,化為烏有。
湮燼之徒勞的伸手在虛空中抓握。
卻什么也抓不到。
“長溪”
他無力的抱緊懷中僅剩幾截枯骨,不知如何才能讓這一切停下,他明明付出所有,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崩潰至極,卻什么也做不了。
為什么
他什么都做了,也什么都愿意付出,卻還是無法再見褚長溪一面。
白骨終于消融殆盡。
“啊”
撕心裂肺哭喊到發不出任何聲音,像個瘋子一樣胡亂的在地上抓握,血淚模糊視線,眼耳口鼻無不劇痛流血
仙門神女,人前人后兩副面孔,讓翻看記錄的系統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畫面里的湮燼之看著好像能痛死。
不死大概也被折磨瘋了。
系統都看的手抖。它抱著褚長溪指尖,顫巍巍喊,“溪溪”,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