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燼之道“好。”
小公子轉身離開,青衫發帶,被大雪染白,手中普普通通的劍,恍惚間竟也有熟悉的劍意,冰冷凌厲。
發絲學劍時亂了,他將發帶扯下。
一頭青絲垂落。
少年身形茫茫白雪中,朦朧嬌氣,但手中提著劍,也似清暉縈繞,不染塵埃。
氣質天闕煙云,遙不可及。
大雪模糊了視線。
湮燼之也咳出更多的血從前不覺得疼痛,這一刻通通涌上來,他竟然覺得那么疼,那么疼
褚長溪在街頭看到了被無惡城黑衣侍從團團圍住的幾人,他們沒有動手,因為是小公子發了話,明明修為高強,身份尊貴,卻都垂首等待。反倒是那些侍從得了意,對著他們齜牙咧嘴的放肆。
褚長溪遠遠走來,很快就引起那幾人注意。雪落青山水澗的氣息,遙遠又刻骨,其中一人手中折扇“啪”掉地上。
小公子一身雪光,臉色蒼白,發絲漆黑,青衫堆雪,目光冷漠的望過來,像的讓人心驚
他從不掩飾自己與那已是劍尊的相似之處,但也從不刻意自己與他的不同。他一路走來,懷中還抱著一個油紙袋。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吃栗子嗎”
容澤嗓音干澀,“你叫聞知”
“是啊,知道為什么還要問”
褚長溪沒再看他,轉身將油紙袋放進聞懷景手里,“懷景哥哥,幫我剝栗子,謝謝。”
“哦哦,好好。”聞懷景既驚訝又慌張,這么幾個大人物緊張的要死的小公子獨獨靠近他,喊他哥哥,聞懷景即覺得受寵若驚,又怕自己命不夠長。
他剝好放進小公子手里。小公子吃的兩腮鼓鼓,聞懷景忍不住問,“好吃嗎”
小公子如實道,“好吃。”
聞懷景聽見回答,一下子什么都忘了,一邊傻樂,一邊剝栗子給他。
褚長溪自顧往前走,路過一紫衣男子身邊,目光隨意掠過,再沒有其他。
像是根本不認識,也不在意。
宣斐的心在那眼神掠過時,彷佛被尖銳的利器刺了一下,臉色慘白,幾乎站不穩。
是他嗎
又似乎不是。
清冷淡默的劍尊,劍如其人,身正泠冽,從不貪口舌之欲,從不求助于人。
可他身上氣息,氣質都太像。
可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不像。
天還在下雪,小公子身形單薄肩頭落滿了雪,有人在他頭頂撐了一把傘,小公子偏頭說謝謝。
宣斐望著他,在那眼神里紅了眼眶,小公子看他流淚,有些莫名,悄悄問聞懷景,“他怎么了”
聞懷景戰戰兢兢“我也不知道。”
宣斐說,“雪進眼睛了。”
天下晏三日散寶盡后,還有一場大晏。
修士們此時正站在每層樓的廊檐下閑談交流吹江風,等待著最后的分別酒宴。
廊上歡歌笑語,廊下江底的業火已經烈焰燃燃,他們看不見,火光已染透江水半邊紅。
天色被照的極亮。
褚長溪斜倚窗欄,一邊喝酒,一邊望著焰火中心的血線法陣,和湮燼之心口的一模一樣。
他手中閑閑敲著不知哪個修士扔上來的白骨玉似的花,手心寒霜慢結,沿窗格一直至江底業火中心,但剛靠近,就被融的干干凈凈。
系統跳過來說“怎么樣能解決嗎”
褚長溪說“必須毀了陣眼。”
“那陣眼是”
褚長溪道“湮燼之他自己。”
系統
真是瘋了,現在不殺也得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