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的吵嚷聲越來越大,隱隱傳過來,似乎還有不同黨派起了爭執,聽著一片混亂。但陛下安安靜靜地坐在這里,像是沒聽到一般,面上平靜的可怕。
葉楓眼神落在陛下未束的長發,又看向一旁放著的帝冕,到整整齊齊擺放未曾有動過痕跡的喜服上,心中不禁想到就在大婚前一夜,陛下召來他問娶嫁一事。
陛下說,昭國雖民風開放,兩男子成婚并非一定世理難容,不被百姓接受,但到底涉及到誰娶誰嫁的問題。他名義上雖是昭國皇帝,娶褚公子為后,但半點不肯委屈公子,于是婚服不繡龍鳳,不允鳳冠霞帔,只同為男子紅服,至于帝冕,陛下說那日便也不戴了,他與褚公子一般妝扮,世人看去便看不出誰娶誰嫁。
褚公子沒有親人,宮外也無府邸,陛下便將芝玉殿作為褚公子府上,大禮在此處舉行,禮成后,陛下入住芝玉殿,種種形式上,若不是為堵天下悠悠眾口,葉楓能看出陛下其實什么都愿意為褚公子做,哪怕是以帝王之尊下嫁于他。
但褚公子今日連婚服都未碰過就走了。
葉楓進來時看見,陛下低頭垂目時似想撫摸面前擺放整齊的婚服,但因手指上沾滿血跡,便又顫抖著收回去。
他知道陛下雖愿意放手,可陛下舍不得公子,死也舍不得。他看著陛下在婚床上獨坐的身影,面色慘白,只唇上血色染的艷紅,床榻之上更是一大灘血水。
也不知是在此處咳了多久血。
陛下想去見褚公子最后一面,卻還在擔心會致褚公子生氣而不敢去,他于心不忍開口,“陛下想見就去見啊,褚公子不會生陛下氣的。”
天氣漸涼,樹上青葉也開始枯黃萎墜,只有大片紅花海棠,與滿天紅綢相接,紅燭火龍,將森嚴皇宮照的艷紅喜慶。
而宮中唯一僻靜荒涼處,有一人玉冠長劍,正邁步入地牢石階。
衛七跟在身旁,手持刀劍,面色冷凝的觀察四周,但地牢太靜了,安靜的詭異,一路走來,一個守衛也沒見到。
“褚公子”
衛七不安的開口。
褚長溪聞言,回頭看他,地牢陰暗光線模糊他眉目,只見一身白衫,如天降霜雪,“不必擔憂,辰王帶人已入內,若有埋伏,必有聲響傳來,我們快進去與他匯合。”
直至最后石室的臺階處,還是未見有人,昭九辰也覺驚異,甚至怕里面有陷阱而不敢入內,正在門外躊躇猶豫。
見褚長溪下來了,一把抓住他手腕對他搖頭,“小心有詐。”
系統,主角只是把人全撤走了而已,擺明了放你們離開。
褚長溪拂去腕上的手,挽劍背至身后,高處走下,火盆燃燒的紅光,照亮他俊美眉目,無情也無畏,如神抵。
身后眾人幾乎看癡了。
衛七快速反應過來,跟上公子。
昭九辰怔愣一瞬,也揮手讓后面黑衣人全跟上。
走完石階,來到石室門前,褚長溪終于見到傳說中,他的舊情人
那人披頭散發,身上鎖鏈纏身,但面色尚可,正靠坐石壁閉目養神,地牢里守衛來來往往,昭景燁似不知今日來此的幾人會有不同,察覺到來人了,還面露嫌棄地挪了挪身體,帶動鎖鏈撞擊出響聲,回音刺耳,昭景燁微挑眉稍,似懶于應付,仍舊閉著眼睛。
與主角眉目十分相似的臉,但性格截然不同。
褚長溪看著他,正要繼續走近,心口突然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跳動,莫名酸軟了一下。
宿主,你你,剛剛怎么了跟宿主綁定這么久,這是系統第一次感受到宿主心境的變化,簡直驚呆了
沒什么,身體里子蠱感受到母蠱的存在,躁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