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略有些驚訝的看了孫瓚一眼,很快調整好表情笑道,“伯圭兄的哪里話,只要用得上兄弟,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細鹽事重大,具體如何要等回稟主后才能曉結果,不過伯圭兄放心,遼此番回去必會盡力周旋,盡量給伯圭兄一個滿的答復。”
先好哈,他“盡量”是肯“盡量”了,但是冀州的主事人不是他張文遠,他們家主如果不同,他再怎么“盡量”也沒有用。
孫瓚大笑兩聲,拍拍這上道的小兄弟,能有這話就已經很高興了,“文遠明日啟程,今日為兄先為你踐行,正好今天沒有正事,你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呵,劉伯安那老小子嘲諷他打理不來內政,那就看看他們倆究竟誰厲害,老小子處理小事兒行,像鹽鐵這大事兒得看他孫伯圭。
張遼聽見“不醉不歸”四個字就開始頭疼,他不是不愛喝酒,在是在主身邊太久胃口被養刁了,尋常酒水喝下去沒滋沒味,喝多了不夠折磨人。
難怪奉孝先生被主拿捏的死死的,他這不嗜酒的人時間長了尚且覺得外面的酒水難以下咽,對奉孝先生那酒鬼、咳咳、酒君子來,喝過來自天上的瓊漿玉液,再喝凡間的濁酒肯更加無法接受。
也不道該可憐孫伯圭沒喝過真正的美酒,是可憐他自喝過真正的美酒卻只能繼續喝尋常劣酒。
唉,他們都好可憐。
山青花欲燃,日暮蒼山遠。
金烏西墜,綿延數百里的太行山盡數籠罩在沉沉暮色,遠處隱隱傳來倦鳥歸巢的鳴聲,幽怨凄涼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散落在山的寨子里,到處擠著低矮的帳篷,寨子里的房子是大人物的住處,只有統兵的首領才能住,聽命行事的小兵只能隨便找地方窩起來,能擠進帳篷已經是運氣不錯。
山里的氣溫本來就比外面低,就算外面已經開始回暖,山里的傍晚也是透心涼。
不起眼的角落里,渾身臟兮兮的少年靠在樹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著干硬的餅子,周圍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硬餅子上,被他察覺后立刻兇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想打架”
此話一出,那些眼饞餅子的山賊慌忙收回目光,嘟嘟囔囔罵了幾句連人帶鋪蓋全部挪去別的地方,這小崽子年紀不大力氣不小,打起架來忒狠,惹不起他們躲得起。
少年三兩口把餅子塞進嘴里,站起身來活動筋骨,成功把身邊的真山賊嚇跑,然后走到山壁旁坐下,“子義啊,你餓了嗎”
臟兮兮兇巴巴,正是混入山賊內部的小霸王孫伯符,有從泰山郡趕來幫忙的太史子義。
太史慈抬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沒,只是把自懷里的半張餅子遞過去給這半大小子墊肚子。
他在泰山的時候見過烏程侯,烏程侯見他臧霸等人時稱兄道弟,烏程侯的兒子見了他也稱兄道弟,輩是不是有點亂了
算了,等解決完黑山賊,回去后再琢磨這些,在不行,只能各論各的。
這假扮山賊混入敵人內部的事情讓臧霸、孫觀他們來更合適,泰山賊的賊頭子們連裝都不用裝,扒了那身官府眉頭一豎就是那個賊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