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十分驚訝,因為光看臉,真看不出季元昊和任氏有這么大一個兒子了。
任氏笑了下,摸摸長子的腦袋。
蘇瓷摸下巴“這么巧啊”
是啊,這么巧,很難讓人不把兩茬事兒聯想在一起,現在三個人被塞在同一個桶里就是證據。
蘇瓷小小聲“咱們得想個辦法脫身了。”
誰說不是呢,任氏也有點焦急,逮住他們的可是北戎人啊,一旦被運離大慶,那可就糟糕了
可想脫身,談何容易呢
三人先是趴著大桶的縫隙,努力往外看,這個大桶很陳舊,桶壁有不少不規則的裂縫,從外面看不到里面,從里面卻能看到外面,三人努力望了一陣,最后是蘇瓷這邊能勉強看到一點點,她努力伸起頭,透過縫隙和長滿青苔的夾板地面,她看見一點江面,余暉暗紅,一點點消失在江面上,水面漸漸蒸騰起一點薄薄的白霧。
“天黑了。”她小聲說。
大家心里沉了沉,那她們昏迷得有三個時辰多了。
蘇瓷小聲給大家鼓勁“別怕,肯定會有人找我們的。”
他們靜觀其變,等待機會。
任氏和季子穆用力點點頭。
可誰知機會他們是等到了,最后卻只能被迫眼睜睜看著失去。
江面一下子緊張起來了,楊延宗和季元昊能量夠大,兩人一南一北,很快就發動了大量人手和沿江上下的漁家,進行緊急的地毯式搜索
忽夾板和船艙的走動一下子急起來了,緊接著有人直奔他們這個桶,蘇瓷見勢不好,揚聲急喊“我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啊”
她猜到對方想做什么,也不裝昏迷了連忙先大喊起來,任氏和小少年季子穆立即跟著照做,三人聲音很大,但可惜距離岸邊很遠,那人冷笑一聲,打開桶蓋,一人給了一記窩心腳,心臟好像要被人踹裂了媽耶,緊接著被人揪起來,一塊帕子緊緊蒙住她的口鼻,蘇瓷掙扎了兩下,沒多久,就暈厥了過去。
那人又等了等,放開她,提起任氏、季子穆,如法炮制。
接著將人捆住手腳,封住嘴巴,原樣塞回原來的桶里,封上桶蓋。
蘇瓷氣得不行,他喵的北戎奸細
她會醫,對這類蒙汗藥的藥性和使用時間還挺了解的,余光一瞥見對方拿起帕子,就提前屏住呼吸,還裝模作用蹬了幾下,最后吸進去的量不多。
任氏和季子穆已經暈厥過去了,但她還十分頑強的迷迷瞪瞪的,就是使不上力氣了,她嘗試蠕動嘴巴,想把塞進嘴巴的破布往外推出一點,可奈何這個北戎奸細十分精于此道,外頭還纏了幾圈布條堵住,根本就沒法吐出去。
她用力喘息,大冷的天,出了一頭的熱汗,而這個時候,漁船往漁港馳去了。
這伙北戎奸細不知道在大慶窩了多久了,蘇瓷懷疑得至少又十幾二十年,因為,剛才給她們封嘴巴的那人滿臉風霜皮膚泛紅、雙手滿滿都是日復一日拉魚留下的老繭和皸裂,一看就是個常年被江風吹拂的老漁民了,簡直沒有一絲的破綻。
而且這人力氣賊大,大得簡直不同常人。
漁船往漁港駛去,未及岸邊,就聽見漁船的人和其他船在對話“嗨,葛老六回來啦”
“是啊,怎么了這是”
三更半夜的,漁船競相出港了葛老六一臉驚奇。
“你不知道,來了樁好差事”對面的人興奮地說“有貴人落水失蹤了,雇我們幫忙搜索打撈,給二兩銀子啊要是找到有用線索,重賞一千兩黃金并能幫著遷入內城入籍確保無后顧之憂呢”
整個陽水沿岸都沸騰了,大家摩拳擦掌瞪大眼睛,緊著出發了,“不說了,我們這隊去撈江心,你快些把漁貨都交了也來吧”
“哦哦,好”
蘇瓷一度和楊延宗的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