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瞪大眼睛,她聽得小心肝都顫了,半晌不敢說話,“你膽子真大啊”
為了一個商縣大銀礦,這前后多少事,死了多少人啊尤其風暴中心的劉應兄弟,最后是被處以凌遲極刑的,萬一
楊延宗斜睨她一眼,末了,淡淡道“什么都不干,也未必得個什么好下場。”
他早已過了少年熱血的年歲。
不管干什么事,都少不了錢,沒有資本,早晚會落得一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銀子有了,端看你敢不敢動。
楊延宗就動了。
他柔聲安慰她“別怕,都不是什么大礦,挖得差不多了,明年就能封棄。”
他摸摸她的臉“你放心,我定能護住你的。”斷不會讓這丫頭跟著他挨刀子。
蘇瓷還能怎么辦,只好小心幫他把賬目理順理好了。
她翻看賬冊,這幾年間,一筆接一筆的大額支出流向西南和西北,她也沒問,反正他心里有數就行了。
她現在需要忙的,是趕緊把撫恤算好,將銀子撥下去。
有時難怪楊延宗膽子大,到了他這份上,支出實在太多了,單單說一場逼宮,麾下部下折損的傷殘的,這些撫恤和日后長久的生活補貼,都歸他了,對比起這一項一項疊加的數字,坤太后坤國舅給的那些大多數不能變現的金銀珍寶賞賜真心很不夠看。
另外還有一本冊子,就是當初阿康家里上過的那本報備冊子,都是要么老邁伶仃,要么孤兒寡母,有的甚至小孩眼看直接淪落到親戚家里被磨搓的,這些都是需要盡力去安排,幫著立起生計,把日子過下去。
難怪楊延宗的親兵對他忠誠度這么高,都是有原因的。
這些就不說了,說回蘇瓷手上的活兒,尤其是最后兩項,但凡她核算錯了一項,或安排上有所欠缺考量記,對底下人影就是巨大,所以她每一行都萬分小心仔細斟酌,要求是沒有錯漏。
她挑燈夜戰,楊延宗就不干了,他回家夠晚了,她居然忙得比他還晚
在第三天推門進屋她沒有反應,只顧埋頭聚精會神,他直接過去把賬冊抽了,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懵然抬頭看他的蘇瓷打橫抱起,他惱道“給你這個可不是讓你熬油點蠟的”
他轉頭吩咐阿正,規定了,“每天只許她白天干,每天干三四個時辰,再不許多你們盯著。”
“可撫恤還等著呢”
他惱“底下人干什么吃的,他們會看著辦,不差這幾天功夫”
楊延宗瞪了她一眼,蘇瓷只好舉起雙手投降了,“行,行,都聽你的。”
楊延宗這才滿意了,兩人摟著,翻滾進被窩,嬉鬧親熱了一會兒,蘇瓷圈著他的脖子說“你吃飯了嗎”
“吃了,在營里吃的。”
自從前些天那事,楊延宗就自動自覺形成了報備的習慣,就怕蘇瓷誤會他。
他用力親了她一下,問“那你呢,今天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他卸了發冠,披散長發,在被窩里嬉鬧烏發有些凌亂,一雙眼線濃長的凌厲眼眸顯得幽黑明亮,在她胸口親了一下,抬頭問道。
蘇瓷“”
楊延宗十分著緊這個問題,幾乎每隔兩天就問一下進度。
不知道還以為在搞工程呢。
真讓人壓力山大。
她只好“嗯嗯嗯”胡亂點頭糊弄過去了,趕緊摟著他的脖子親回去,把他的嘴給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