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巫娣空手而來,他眼睛一瞪,更是不痛快道“連瓶酒都不知道帶,你小子的腦筋怎么這么笨”
這倒是巫娣沒考慮到的,住院多時,為了身體健康酒水自然是禁止的,但眼下也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了,他想了想,扭過頭看向坐在窗邊的刀劍,意思不言而喻。
鶴丸國永心中自是不愿為個人類跑腿,但想是這般想,卻還是不得不去,只是嘴上卻討價還價道“買來酒后可以不罰我了么”
巫娣沒說話,靜靜地望著他。
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還是盡快買回來酒,祈求自家小主君能少吹五分鐘葫蘆絲吧。
鶴丸國永及時地錯開視線,自我挽救去了。
一杯清酒下肚,虎杖倭助舒坦地嘆了口氣。他掃了眼坐在床邊盯著白色被單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巫娣,看在這杯酒的面子上難得沒再說些難聽的話。
“想什么呢,多大了怎么還總是動不動就發呆。”
巫娣直言道“在想您為什么都不感到驚訝。”
“有什么好驚訝的,”虎杖倭助一副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的表情,老神在在道“你小子打小就比普通小孩奇怪,由佳子不還是照樣把你養大了。”
原來他在旁人眼里是奇怪的小孩么,巫娣暗想,但再奇怪他也不會像某人的親孫子一樣,毫發無傷地從二樓跳下去。這已經是突破人類極限了吧
這么一想,巫娣又覺得心理有些平衡了。
雖然三更半夜地趕來,但巫娣卻沒有太多話想說,顯然坐在病床上的老人也無意聊什么,最后的一晚安安靜靜地度過也未嘗不好,最起碼不會像由佳子一般,因為失明,最后的最后都只能在漫長無邊的黑暗中永遠睡去。
今夜月光正好。
“看來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飲完最后一滴酒,虎杖倭助向身后躺去,呼出長而緩的氣息,輕輕閉上了雙眼。
一片沉默中,巫娣突然伸手猛地在床上拍了一巴掌。
虎杖倭助嚇得驚起“臭小子你干什么”
“別睡。”
“大半夜不睡覺干什么,和你大眼瞪小眼嗎”
“”巫娣猶豫地收回手,他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把虎杖悠仁從被窩里挖出來,然后再帶到醫院來。
虎杖倭助氣地吹胡子瞪眼,一眼就猜出他在想什么,抓起枕頭就砸向他“老頭子我還沒那么快就死,你給我快滾回家睡覺去”
巫娣歪頭躲過迎面而來的枕頭,回頭看了眼身后的付喪神,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旁人再怎么陪伴都比不上親人,他能做的或許只有時刻注意著這人的情況,防止虎杖悠仁留下遺憾罷了。唯有此,才能對得起當所有人都在對他落井下石時,唯獨這位鄰居家脾氣暴躁的老人對他伸出援助之手的恩情。
“冷么”
在從二樓病房跳下去時,鶴丸國永忽然對巫娣問道,感覺懷里的人搖了搖頭,他低下頭不由得多看了這人一眼,一時沒忍住嘴欠道“今晚要我陪你睡么”
“可以,正好我缺個抱枕。”
似乎沒意料到巫娣會理會自己的話,鶴丸國永腦袋中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浮現出了幼體化的自己被當作抱枕壓在胳膊下的場景,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抱住懷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