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容賭氣地說“我要你說,在你心里最愛的女孩是誰我,還是趙堯堯”
愛妮婭歪著頭含笑聽著,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如我剛才所說,”方晟對此早有準備,“大學時代最愛的是你,現在是堯堯”
“我是你生命中第一個女人”周小容帶著哭腔說,“還記得那個情人節你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總是使不上勁還是我幫了你”
方晟狼狽不堪地瞅瞅愛妮婭,連忙打斷道“別說了我不會忘記青蔥歲月的所有回憶,但回憶終究是回憶,也許再隔十年、二十年,等我們都能以從容相對時,可以坐到一起共同緬懷”
周小容冷笑一聲,極為失望地說“一下子把我推到十年后,就是說能見面都不肯”
“我想,還是不見為好。”方晟堅決而鎮定地說。
周小容沒再說什么,話筒里只聽到她細細的呼吸聲,然后便掛斷了。
方晟只覺得嗓子干得發澀,仰頭喝光杯中茶。愛妮婭邊替他加茶邊問
“我是不是礙事了”
“沒。”
“那就好,我有個疑問,”她十指交叉在胸前優雅地問,“為什么使不上勁”
愛妮婭第一句話讓方晟差點跳起來
“你什么時候勾達上了樊紅雨”
很多時候他懷疑愛妮婭是特工出身,眼光比白翎還毒,不過她畢竟在省城,不可能時刻關注黃海動態,當下鎮定自若
“別亂講,她跟于鐵涯、邱海波沆瀣一氣,在常委會給我制造很多麻煩。”
“是嗎”她審視著他,“我怎么感覺你倆關系曖昧晚宴時她的目光從來不敢與你正面接觸,你也同樣如此,好像故意回避似的別瞞我,我可是連最陰暗的隱私都告訴你了。”
方晟不為所動,搖頭道“你真的想岔了。要說聯系可能是有,之前她讓我請白翎暗中了解在軍區工作的初戀情人”
“施健呀,挺老實一個人。”
“你怎么都知道”他對愛妮婭愈來愈感到敬畏。
她凝視他,目光漸漸柔和,道“只是用心收集你所有對手的資料而已,或許某個時候能用上,既然你已知道就算了。”
“多謝。”他真誠地說。
“何世風處境比較微妙,”撇開樊紅雨的話題,她轉到省里,“三年前鐵板釘釘接任省委書記,后來局勢一變再變,眼下已混沌不清。首先馮衛軍對何世風評價不高,這是很要命的事,真不明白何世風那么精明的人居然沒跟老大處好關系,中組部考察干部必定要征求老同志意見,說好話無所謂,人家未必采納,可說壞話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白紙黑字的證據,要記入考察檔案的;其次何世風雄心勃勃的沿海發展大戰略雷聲大雨點小,關鍵在于以梧湘為核心的沿海經濟帶未能成功啟動,唯一的亮點便是你主持的沿海觀光帶項目,那個在黃海是奇功一樁,放在雙江省太小了,不值一提;再次便是他與省委副書記董學平、政法委書記齊輝的爭斗過于激烈,引起京都高層的憂慮,覺得選擇任何一個都有可能造成隱患,隨之帶來人事清洗和報復,不利于今后開展工作;最后就是京都幾大家族不約而同關注雙江,競相安插親信,更加加劇了人事調整的變數,如上次所預測,最終名單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是一份難產加怪胎的產物。”
方晟嘆道“有時真同情何省長,當家才知油米貴,做一省之長不容易啊。拿我來說,感覺常務副縣長比三灘鎮書記不知困難多少倍,看似權力很大,很多事根本使不上勁,無形中總有說不清的羈絆,讓你發火都不曉得找誰。官場,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
愛妮婭靜靜聽著,隔了會兒道“但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你有什么可怕的趙堯堯幫你賺了至少幾千萬吧,輸了可以瀟灑地退出,隨便移民到哪個國家心情享受生活,對了,白翎也會跟著一起去,情人兼保鏢,好不愜意。”
“又來了。”方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