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久到托尼的眼睛都開始酸痛,史蒂夫才緩緩嘆了口氣。
“介意把爐子生旺點嗎”史蒂夫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掌根托著額頭,“呃,火快熄滅了。”
“好啊,沒問題。”托尼聳了聳肩,“有火柴嗎”
史蒂夫嘟噥了一聲,語氣在托尼聽來不知為何像是一句咒罵“就在爐子邊上。”
托尼很快摸到了地板上散落著的幾根火柴,不過沒有找到火柴盒。
“嘿,你打算讓我怎么劃著這些火柴”他攥著火柴問,“我需要一個火柴盒。”
“那是老式火柴,”史蒂夫說,“隨便在哪兒都能擦著,試試你的褲子。”
托尼嘀咕道“是啊,用褲子劃火柴,聽起來就是了不得的好主意。”
但就算用褲子,他也劃不著這該死的火柴。他凍僵的手指失去了靈活性,第一根火柴直接斷在了他的手里,第二根火柴無論他怎么在褲子上蹭,都不肯該死的著起來。
搞不好史蒂夫是在耍他,搞不好這根本不是什么該死的三硫化四磷,而是他媽的安全火柴。
一只手從他這里拿走了那根可憐的火柴,甚至都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只是用大拇指的指甲輕輕在火柴頭上一擦,“哧”的一聲,暖黃色的光就亮了起來。
托尼愕然張大嘴巴,看著史蒂夫繼續用火柴引燃他之前找來的木條,然后塞進爐子里,那雙藍眼睛疲倦地盯著爐火。
很快,半死不活的爐火就又“噼噼啪啪”地熱鬧起來,散發出相當令人滿意的溫度。
“最好到床上再休息一陣子,我們天不亮就得出發。”史蒂夫說。
托尼注視著史蒂夫蒼白的側臉,覺得他看起來就像幾百年都沒睡好、沒吃好似的,但與此同時,他又是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而托尼幾乎不記得史蒂夫如此年輕時的模樣了。
“嘿,”他低聲說,“你知道,如果你想談談,或者有任何想問的我是說關于未來都可以來找我。你記得我提起過1990年吧我提起過嗎”
“是的,”史蒂夫垂著頭,用一只手緩緩摩挲著后腦,“是的,你提起過。”
“而你”托尼不確定地說,“相信我”
史蒂夫這次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好吧。就是想說一聲,如果你需要有個人說話,或者問問題,找我就對了。”托尼咧嘴露出夸張的燦爛笑容,“隨時隨地,隊長,榮幸之至。”
史蒂夫嘆息了一聲,說“上床去,再睡一會兒,托尼。”
“你也一起嗎”托尼忍不住問,而且該死的,即使在他自己聽來,這話也過于可憐巴巴了。
史蒂夫卻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嗯,我也需要抓緊時間睡一兩個小時。”他嘟噥。
托尼咬住嘴唇,迅速爬上了床。床墊仍因史蒂夫之前睡在上面保持微溫的狀態。他爬到里面,仰面躺好,兩只手放在胸口,感到心臟在手掌下方激烈地跳動著。
等史蒂夫也躺好之后,托尼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于是緩緩松了口氣。
“如果我剛才惹你不高興了,”他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對史蒂夫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無理取鬧,我真的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