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完全沒反應過來,他甚至沒來得及叫出聲。也許這到是一件好事,因為很快前方就傳來沉悶的打擊聲。
史蒂夫一定是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為了避免暴露而提前動手。
該死的超級士兵的超級聽力。
托尼暗自咒罵了一句,伸手掩住手電筒的光,然后拼命跑了起來。一種粘稠的霧似的感覺籠罩著他的大腦,濕濕冷冷的。他埋頭向前猛沖,腳底的碎石不斷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與呼吸聲、心跳聲,以及外面沉悶的風聲一起淪為單調的背景音。
然而跑出去將盡一百碼,托尼還是什么都沒聽到、沒看到。他的心在胸腔中劇烈跳動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各種糟糕的情景。
驀地,一道光在前方很近的地方亮起,呈長方形,邊角塌陷。朦朧的黃色光線照出熟悉的輪廓身材高大、肩膀寬闊。
是史蒂夫。他正打起門簾,身后的非節能燈泡正毫無保留地傾灑出溫暖的光。
托尼一個急剎車,免得自己像個白癡似的直接撲進史蒂夫的懷里。結果他的鞋子在枕木上絆了一下,頓時揮舞著雙手朝前撲倒,眼看就要在鐵軌上磕掉一兩顆門牙。
史蒂夫及時抓住了他前一秒,他還站在門口,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托尼身前,抓著他的胳膊穩住了托尼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身體。
“耶穌啊。”托尼脫口而出,感覺自己漲紅了臉,“下次給個預警,成嗎”然后他探頭看向史蒂夫身后,“情況怎么樣了”
“小點聲。”史蒂夫拉了他一把,噓聲說道。他轉身朝著那道門簾已經落下的門快步走去。托尼連忙跟上。
門簾之后是個普通大小的接待室。一張桌子,幾條凳子,桌子上還亂七八糟堆著啤酒罐、撲克牌、籌碼、煙屁股。
地板上,失去意識的九頭蛇特工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也許是死了,也許只是昏了。誰知道呢。至少空氣里沒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托尼盡量不去想這次行動是否遵循非必要不傷亡協議。他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這種場面了。
他并不驚訝地發現,自己對此一點也不懷念。
同船上那兩人一樣,這群九頭蛇穿的也并非畫有九頭蛇標志的丑陋制服。如果不是美國隊長此刻正站在他的身旁,托尼都要忍不住懷疑,這是否只是一幫普通的礦工了。
角落里,七八件武器被清繳出來,凌亂地堆放著。都是些過時的玩意兒。
“動作很快啊。”托尼低低地吹了聲口哨,抬起頭掃視著這個地方。
他猜這里應該屬于隧道和礦場的緩沖區,外頭十有八九是露天的,此刻正毫無疑問接受著暴風雪的洗禮。
接待室對面的那道門,多半就通向那片更加冰冷的世界。
史蒂夫低聲對托尼說“這幾個守門的沒來得及發出警報,但我想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暴露。托尼,這里的人比我料想的要多,至少有五十個。”他的神色緊繃。
五十個,足夠組成一支該死的迫擊炮小隊了。
托尼在心里吹了聲口哨。他不知道史蒂夫是怎么估出這個數字的,也許在他拔足狂奔的那短短幾十秒內,史蒂夫已經做過偵察了,或者用他超級士兵的感知能力。
但至少他們已搶占先機,在并未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成功滲透。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托尼迅速地做出了決定,他對史蒂夫說,“別擔心我。”
史蒂夫短促地點了點頭,“你的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