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絕大多數人來講,學習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
它并非強制性,帶著主觀意識,卻又不得不學。
或者是國家強制義務教育,或者是家里人的殷切希望,又或者是其他。
盡管乙骨憂太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接觸了所謂咒術,并且還一來就是超規格教育班子一對一培訓。
不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杰都并非吝嗇之人,雖然那時兩人還是混世大魔王,無法無天極了,但對一個孩子,他們更多的是報以純然的善意。
只是那個時候,乙骨憂太是發自內心的排斥著一切打破常規之物。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里鄉一起,等到了法定年齡,就一同去公證處簽署意向監護人。
他們會成為真正的家人。
在一場意外,驟然被拉入咒術界時,乙骨憂太也并沒有對這超脫常識的超自然世界產生任何歸屬感。
他一直都是被動的被外界推動向前。
畢竟一只小狗的內心世界實在太小。
在裝下一個祈本里鄉之后,就再裝不下外物了。
而現在,同樣是為了祈本里鄉,乙骨憂太不得不花費千倍百倍的力氣,將前十余年拉下的基礎,在最短的時間內補足。
這是比學習書本上的知識更加枯燥乏味的過程。
必須由大量機械重復的動作形成肌肉記憶,并非人人都是天才,擁有敏銳的戰斗本能。在怪物們的光環下,更多的是普通的,為了活下去搏命一擊的庸才們。
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靠著無窮無盡的機械訓練而成的肌肉記憶,才可能為他們搏出一線生機。
這種機械重復的動作已經讓乙骨憂太經歷了久違的渾身是傷,每天都靠著紅花油續命的日子。
順便一提,藏紅花有還是來自夏油杰的友情贊助。
雖然乙骨憂太也不知道,為什么傳聞已經鬧翻了的最強組二人會一同出席他的魔鬼特訓中。
但這不重要,不過是暴打變成doube罷了。
上的疼痛對乙骨憂太來講,都還能忍受。
畢竟他從來都不算是聰穎的孩子。
笨鳥先飛這個道理,他在前十年就已經知道,早已坦然地接受了這一現實。
普通人可能要碌碌無為好幾十年,直到人到中年面臨中年危機后,才可能接受的殘酷現實,乙骨憂太早在國小入學時,就已經接受。
在月亮的光輝下,群星閃耀,卻永遠只能閃耀。
而乙骨憂太甘愿做環繞在月亮周圍的那顆微不足道的星。
這些生理上的疼痛都是其次,畢竟再碌碌無為的咒術師的體格都遠超常人,真正讓乙骨憂太難以忍受的是,他必須在硬生生地將他的半身,他的骨與肉挖出。
人類花費了數百年的時間,才終于克服了地心引力,擁有了飛天的能力。
乙骨憂太卻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克服前十年養成的習慣。
科學研究證明,要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只需要堅持二十一天。
但乙骨憂太已經和祈本里鄉一起,不知度過了多少個二十一天了。
他們熟悉著彼此,如同熟悉自己一樣。
乙骨憂太和祈本里鄉是如此的默契。
彼此之間的配合,就像呼吸一般自然。
而現在,他卻不得不捏住自己的鼻子,屏住呼吸,學習向魚蟲一樣,用腮呼吸。
為了再次重逢,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生活方式改變。
五條悟的要求只是聽起來,就仿佛天方夜譚。
但是乙骨憂太卻咬牙做到了。
即便寂寞到心臟超負荷運轉,即便為此渾身傷痕,他還是做到了。
作為獎勵,他終于被允許離開五條悟專屬地下室,遲到快半學期后,東京咒術高等學園一年新生,終于迎來了他們的第四位同班同學。
東京咒術高專
這是禪院真希自那場鬧劇之后第二次見到乙骨憂太。
至少是乙骨憂太認為的第二次。
實際上在少年陷入昏迷被抬進醫務室接受家入硝子治療的時候,禪院真希就帶著花籃前來探望過乙骨憂太。
她其實對新同學感觀良好。
如果忽略掉乙骨憂太背后存在感極強的咒靈的話。
對于乙骨憂太推遲入學的原因,多少有些自己猜測的禪院真希,某種意義上對乙骨憂太感到了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