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下,沈言身子一顫,屋內傳來杯子摔碎的聲音,隨后一人沉聲道,“宮主,江斂秋手上有離生鏡,肯定是他給的,想必此事定和江斂秋脫不了干系”
是寧忌的聲音。
沈言側著耳朵,幾乎跟墻融為一體,只是聲音模模糊糊的,后面有些聽不太清。
她下意識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塊長得像耳朵的玉佩,此為通靈玉,貼在墻上,能將隔墻聲音放大五倍。
不用多說,又是一件在白老頭身上搜刮來的寶貝,這通靈玉沈言可是愛不釋手,走到哪偷聽到哪,也是因為這件寶貝,她打探到不少江湖秘密,少走很多彎路。
沈言還給這寶玉取了個大名順風耳
她繼續聽著,隨后一個暴躁的聲音響起。
是弓瞑。
“肯定是江斂秋那小子救的除了他還有誰,當年謫仙山之后,離生鏡就不見了,我們使勁法子拷打那老東西也問不出來,現在怎么會無端端就出現在玉清峰,還正好在江斂秋手上肯定是江斂秋破了秘境救了他,他才將離生鏡的藏身告訴給了江斂秋。他現在肯定把人藏在玉清峰,宮主,讓我殺進去把人找出來老子一定把老東西腦袋摘下不可”
聽得沈言跟著緊張起來,好似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個準備逃跑的人,她正困惑著那人究竟是誰,上明弈又會做什么決定。
靜等片刻,她沒有聽到上明弈的回答,卻聽得寧忌道。
“弓瞑之言雖是魯莽,卻言之有理。宮主,屬下知你有所顧慮,只是江顧源怕是不能再留,如今夫人已經回來了,他對我們已然構不成威脅。現如今夫人三翻四次要見他,想必她已經察覺到什么,上一次借口他已逃離,那下一次呢我們總不能一直瞞著夫人,總有一天夫人她會發現的。”
“是啊宮主,夫人都回來了,你還在擔心什么,九天箏華錄我們也已到手,方法我們已經找到了,現在斷不能讓江顧源那個老東西見到夫人,反正他就得是死這個老東西多活一天你和夫人就沒有安寧日子過,還是讓我直接砍下他的人頭吧”
“不錯,他確實早就該是個死人,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靈力盡失,如今不過一個廢人,掀不起大浪。”上明弈不輕不重地說著,聽不出喜怒。
“宮主三思啊”
接下來的沈言并未聽清,只因她現在腦子像是被一臺貨車重重碾過,把她平靜的意識攪成碎片,瞬間亂成一團糊漿子,只覺得聽什么都是朦朦朧朧的。
她努力捋順著思路,“逃走的人是江顧源,所以是江月初的父親,遙仙山山主江顧源沒死,只不過是武功靈力廢了,他一直被關在玉龍宮”
“可是寧忌他們為什么說騙著夫人他已經逃離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想著想著,她背上不由自主滲出一層冷汗,她記得上次上明弈確實答應讓她見爸爸的,也就是當時被關押的彭七,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根本不叫彭七這人就是江顧源。
“他騙我,他分明察覺出來我不對勁,還答應讓我去見他,卻又聯合下屬在我面前做了一場好戲,假意裝著驚慌無措來稟報說人犯跑了,其實根本沒跑只不過是上明弈把秘境移出了玉龍宮,把人關在了宮外就是為了不讓我見”
沈言心跳越來越急促,“可是可是為什么江顧源明明是江月初的父親,為什么是爸爸為什么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為什么難道和她一樣是巧合嗎”
這時,耳邊又輕輕響起一人的聲音,這句話她聽清了。
“派人去追,抓活的,切記,勿要張揚,更不能讓夫人知道。”
“是。”
沈言一時慌了神,混亂的腦子這時才想起要逃。
她又慌亂,又緊張,又是害怕,更有點神志不清,終于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撒了手,哐當一聲,那通靈玉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通靈是件施了仙術的法寶,當然不會輕易碎掉,可畢竟是塊寶石,摔在板磚上的聲音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