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弈不過是用她那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可她好像絲毫沒有發覺他的情緒,也并沒有思考過她那樣激怒人的方式對于他來說一點都不起作用,反倒起了反作用。
說來可真是奇怪,他每次都想著不理她了,不必再去想她,越是這么想著,便越是想她。
從何時開始呢好像是她突然的從天而降,掉進了他的浴桶里,又好像是擊花大賽幻境中再次相遇又像是她明眸淺笑地說著你好啊
那人笑得燦如云錦,“我們這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正好又是同門師兄弟,過了考核肯定會經常碰面的,以后就是朋友啦,我是江月初,水字江,月牙的月,旭日初升的初,請多多指教。”
他有點看得移不開眼,竟鬼使神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又愧又驚,心生挫敗感,面對她溫然如水的笑容,他也是冰冷相拒。
明明已經是用著冷若寒潭的詞語說話,刻意避開假裝著厭惡,一口一個“走開,讓開,不必。”
可為什么她還是熱情相對絲毫不顧及自己這么冷落她也還要笑臉相迎
他起過誓的,這一生只為一人動心所以他不能,無論如何,不能。
他拉著小公主的手輕放在他心口上,與之結契蒼天為證,此生我上明弈只為一人動心,你是凈靈山的守護神,那我便是你的守護神,我會與你一同守護凈靈山,至死不渝。
漫山的紅火灼燒進他的眼,他發瘋了般沖進火中,凈靈山啊,小公主千萬般呵護的凈靈山,他說過要與她一同守護的凈靈山,被那施了咒的妖火燒了個干凈,云天九霄十里之內,一片火紅映了通透。
上明弈尋了好久,好久終于在一堆燒灼了的靈植后找到了他的小公主,那時候的她,靈力散盡,蜷縮在地上,滿身的火焰已將她整個人撕裂,可她依舊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一口靈氣。
煉火的煎熬,有多么痛苦,她怎會不知,越是維持著那一口靈氣不放,她便要多一分遭受這煉火之痛。
看見上明弈的那一刻,她釋然了。
最后一口靈氣用完,她痛苦地拉著他的衣服,喃喃張唇欲要說些什么,明亮的雙眸在火焰的刺映下已經通紅,兩顆滾燙的珠淚留下。
至生他都不會忘,她躺在他懷里,靈體一點點消失,雙唇一開一張,對他說的那句話。
“上明弈,我好痛啊”
見他神情恍惚,江月初湊近拍了他一下,方才急急忙忙找人算賬,她還沒來得急認真細看,這近身一看,他的下唇處竟有一明顯的紅痕,不必多說,定是她方才無計可施之下用力咬的。
江月初耳畔一熱,小臉微紅,卻還要故作鎮定,“你在想什么,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我說”
她聲音戛然而止,還未待她反應過來,已經撞進了一個懷抱。
上明弈緊緊地抱住她,撫在她身后的眸子晦暗得有些凜厲,只聽得他聲音有些沙啞,沉道“再不會了,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你,絕不”
想不明白,上明弈每次的許諾,都令人莫名得信服,并覺得很有安全感,像是將自己交代出去,也能完全相信他能護著自己完完整整。
他緩緩松開了手,垂著雙眸緊看著江月初,只是,他瞳目間有種莫名的哀傷,江月初一怔,不知為何,她身子竟跟著他毋須有的哀傷隱隱抽搐了一下。
她始終不解,不解他的動作,不解他的表情,到底為哪般“你在說什么”
上明弈伸起指尖撫過她耳邊的發絲,動作溫柔,熟知,下一秒他便湊到她耳畔后,溫聲呢語,“沒什么,初兒不需要知道,初兒只需要知道今夜之事,是我情不自禁,心甘情愿,并非報復,也并非要故意惹初兒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