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溫煦這些年積攢的上藥經驗,很容易就分辨出來,盛景身上分明是新傷覆舊傷,層層疊疊。
“傷這么重,晚上還那么狠動作,不痛嗎”
想到晚上那會兒的情況,溫煦著實是佩服盛景的忍耐力。他捏著抹好藥的棉簽,觸上盛景側腰處一道滲著血的長口,這是今晚崩開的舊傷口。
盛景沒有吭聲,只是手指骨節繃得蒼白,眉間也微微攏起。他半斂著眸,目光落在褲袋處,那里被照片撐出一隆弧度。
沒人回應,溫煦也不覺得尷尬,處理好盛景身上怕被感染的傷口后,擦著手說“你把褲子也解了吧,我看你腿上有沒有傷口。”
盛景眉峰緊皺,聲音冷淡幾分“不用,沒傷。”
“喲,”溫煦挑了挑眉,笑問“你怕羞”
盛景黑眸凝著溫煦,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耳尖有不顯眼的紅。
“別那么望著我啊,我先說我可對男的不感興趣。”溫煦擺手,拿過旁邊的紅花油,催促他“你快點兒的吧,你看你那些傷,還要擦藥的。”
藥倒在手上,溫煦手掌磨著,邊說“擦藥好得快,這止寧中學,靠得可就是小身板了。”
盛景靜默了幾秒,手覆上褲袋,問“有沒有哪里可以洗手”
“你也是該洗洗,那邊有道小門,進去就是。”溫煦張著手掌,朝最里面揚了揚頭。
洗手出來,盛景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摸出有些發皺的照片,好生放在一邊。
等了有一會兒的溫煦看著盛景動作,瞥見那照片,嘆了一句“兄弟,這是你哥哥和妹妹啊和你長得一樣好啊”
盛景柔和目光落在紅裙少女的臉上,小鬼長得好看,他一直知道。
“好了好了,快躺下搽藥了。”溫煦道。
“謝謝。”
“說什么謝還”
搽好藥,盛景整理好衣衫,又立馬將照片攏在手心,像是捧著珍寶。
溫煦見了搖頭笑問“這么寶貝哥哥妹妹的照片”
盛景撫摸著照片,沒有立即回答。
隔了片刻,他稚嫩而認真的聲音突然響在空蕩的校醫室“我是寶貝她。”
溫煦順著看去,照片上銀發少年被他用左手遮住,只露出容貌出眾的紅裙少女。
他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道“我要是有這么個漂亮妹妹,肯定也寶貝她。”
盛景唇角彎起,沒有和溫煦解釋。
小鬼啊,才不是什么寶貝妹妹。
她是一只持續發亮的小燈泡兒呢。
溫煦帶著盛景來到教學樓的天臺,他平常就待在這兒。
天臺中央兩面墻空隙之間,安放著一張簡易的床,旁邊還立著柜子和小桌,放著書和一些雜物。
“你隨便坐吧,我去找點吃的。”
盛景環顧一圈天臺,看著翻箱倒柜的背影問“你平時沒在宿舍”
“宿舍什么情況你還不清楚嗎還是這里清靜。”溫煦動作沒停,一邊嘀咕“我記得就是放在這里的啊”
盛景默然。
確實,宿舍烏煙瘴氣,也不能安心。
高柜里沒找到,溫煦蹲身自床下拉出一個紙箱,一拍腦袋“啊找到了”
他拿出兩包方便面,側身道“你一包夠嗎還是要兩袋”
盛景眼睫顫了顫,收回放在溫煦那邊的視線,“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