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為李承志,二為李亮。
余者皆是一知半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谷楷自知失言,訕訕一笑。又聽“咯吱”一聲,他猛一抬頭。
城門,竟然開了
無論縣城、郡城、州城,但一入夜,城門緊閉。便是朝廷急令,更或是來了圣旨,至多也就是將人吊上城去。但城門是絕對不會開的。
這是常識,也是法令。
但若一開,無不表明已有變故。
但晚晃晃的一隊甲騎魚貫而出,分明就是李氏部曲,谷楷心里一咯噔莫不是真有人行刺李國公
也就數息,銀鎧甲騎便已陸續奔過護城河。聽李會喚了一聲郎君,谷楷才認出那當先一騎就是李承志。
他催馬上前問候,李承志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而后又看了看依舊亂哄哄的軍陣。
離他發出警訊至此,已近兩刻,這兩千兵馬竟連陣形都未列好
固然有谷楷以為李承志大驚小怪、消極怠工之故,但也由此可見,這兩千中軍但是比烏合之眾強一些,也強的有限。
朝廷自然不可能奢侈到將護衛京城之中軍派給李承志為封國之兵,但考慮到路途遙遠,北地各州叛亂四起,是以并未給他臨時征召一幫民夫,而是將原本用予高肇征蜀的新軍派了兩千。
器甲刀兵、車馬糧草也算齊備,就是這戰力委實不敢恭維。
雖是由高肇操訓,但不可能人人都是高肇心腹。有谷楷這個愣頭青在,再者諸曹、諸旅都有李氏仆臣為主官,李承志倒不但心這兩千中軍會就地反戈。
若有反一,也就只能將就著用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又高聲喝道“李聰,立帳,恭迎王史君大駕”
王史君,王顯
谷楷微微一愣“王史君為何會來上黨”
何至王史君,怕是還是加上一個高司空才對。
不然高湛不會憑空跑來上黨,更甚者是擺明車馬,谷對李承志不利。
不是李承志小看他,若無絕對的依仗,借高湛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般放肆。
看到一盞碩大的燈籠冉冉升空,知是李國公之儀仗,營中的吵鬧之聲才稍小了些。
也就營帳堪堪立好,元天賜后發先至,滿頭冷汗的奔進帳中“國公,高高太尉已到營外”
滿以為李承志會大驚失色,他卻只是點了點頭,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見到高太尉了”
“已然見過”
“太尉有無提及,為何突至上黨”
“太尉并未提及,倒是王史君聲稱,因連日大雪,致大河黃河與汾水凌汛,淹毀汾、并二州良田、民居無數,是以太后急詔太尉北上,賑撫二州”
倒是個好借口
李承志輕輕哦了一聲,又道“有請”
元天賜一萬個不解,心想既然太尉與王史君皆在上黨,上黨之官吏為何半句都未予他提及
再者這二位便是拜訪李國公,又何需予深更半夜
更詭異的是,羽林郎君高湛為何會率兵于城中阻截李國公出城
事事處處都透著詭異,但元天賜哪敢多嘴,只是恭身出帳,卻迎高肇了。
待其走后,李孝先低聲道“郎君,高肇即為太尉,無故不得離京。如今卻明目張膽的予此處阻截予你,怕是來者不善”
意思是高肇可能已經反了,而王顯、上黨,也已經反了
李承志仿佛胸有成竹,輕輕搖頭頭“放心,不會那般快的”
如今距李豐燒糧,也才過去了九日。便是高猛以八百里加急報予高肇,少則費時三日,多則四五日。就只余四五時的時間,倉猝之間,高肇又能做出多少布置
頂破天,也就是尋個借口出京,逃往北地。他之所以突然出現在上黨,不過是心有不甘,又恰好順路,便來尋李承志了。
若是高肇真有萬全把握置他于死地,更或是王顯及并州已然附逆,只需趁李承志不備,盡起上黨郡兵強攻驛站。
就憑百余家臣,便是有些許火器可依仗,李承志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是以李承志才會授意李孝先盡快出城,便是一息也耽擱不得
幸虧跑的快,若是被高肇堵在城里,就只有魚死網破了。
不然還能任由高肇將他綁架到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