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元懌有如雷擊,腦中劃過了一道靈光“李始賢呢,為何整整一日都未見他”
高肇反倒一臉訝色,盯著元懌一陣猛看。
元宣仁素無急智,今日倒是靈醒了一回
他哈哈一笑“不瞞二位,懷德父子已被老夫恭送予西海”
恭送予西海
元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高首文,你與李承志相交甚密,對其知之甚深,莫不以為放回李始賢父子,就難讓他對你感恩戴德,冰釋前嫌不成”
要真能這么容易,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李某如何,不需殿下費心。殿下還是先顧好眼下吧”
高肇似笑非笑的看著元澄,“首文言出必行若殿下下令,某即刻就遣死士傳予奚康生”
下個鳥毛你當奚康生是蠢豬不成
元澄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
他恨的不是高肇敢魚死網破,而是暗惱始料未及,未料到高肇半絲余地都不留,竟會將他囚于夏州。
他一時走不脫,往吐谷渾、柔然借兵之策就要擱置。雖說宗室之中多有賢德之才,可勝任出使者大有人在,但能背得動這口黑鍋,能承受得住后續壓力的人卻少之又少。
如此一來,以太后多疑善變、謹慎小心的性子,定然會遲疑不決,躊躇不定。
而如今之局勢風云變幻,良機稍縱即逝,天知道這一拖,又會拖出什么變故來
心中暗急,元澄更是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才能讓高肇將他放出城去
若無良策,那就用詐高肇敢要,他就敢應就是答應讓他做皇帝,又能如何
正暗自思量如何開口,耳中又傳來一陣鼓響。
動靜不是很大,一聽便知離的頗遠。再一細辯,竟是攻城的鼓令
元澄猛的瞪大了眼睛,往城下望去。果不其然,遠處大軍就如浪潮,向城下壓來。
奚康生瘋了不成
高肇也是目露疑色,看了看徐徐推進的大軍,又瞅了瞅已近西山的夕陽。
奚康生早不攻晚不攻,為何近日落西山、近然入夜之際攻城
難不成你麾下兵卒皆有夜視之能
暗中思忖,高肇深聲喝道“莫要惶急,等其蟻附之時再予反擊,也好省些箭矢”
左右之軍將轟然應諾,滿臉輕松。
而等了約有兩刻,見敵軍前陣并無沖車、撞樓,高肇哈哈一笑“我當奚康生真要孤注一擲,原來只是試敵而來”
高肇并未料錯。
對于這只烏龜殼,就是將當世之所有名將聚之一堂,也只能望城興嘆。奚康生自是無法破城,但不妨礙他試上一試。
蟻附攻城是莫要想了,墻上全是冰,連梯子都搭不住。也就只能拿炮車轟一轟。
此時往城下推進的便是炮陣一炮十卒,其后還跟有大車一駕,但車中所載并非石彈,而是瓷罐。
而如這般的炮什,也只百余什。其后便是稍大些的炮車,可將數十斤的石彈拋至百丈遠的那種。
而當時的金明郡城,便是用這種大型炮車轟塌。
大陣暫駐,又聽一陣喝令,先是數十架大車拋投。準頭倒是挺足,大都拋至墻根或是半墻之中。一時間聲如悶雷,聲勢極大。
但除了聲勢大,好像再無寸功。
數十斤重的石彈,威力不可謂不大。但落到城墻之上,至多也就是一個白印。
城上守軍之前還在防備,怕石彈拋上城頭,或是躲于城垛之后,或是數人疊盾,藏于盾下。
但看了一陣,最高的石彈也就落于半墻之中,離城頭還足足差著三丈。是以至最后除了高肇親衛,其余將領連盾都懶的立了。
奚康生倒是可以將炮陣再推近些,但莫忘了高肇賴以為依仗的火箭。
但敢至百步之內,只需遣射聲吏居高臨下拋射,不需多久,就能將奚康生的炮車盡數燒成一把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