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腹誹,李承志溫聲笑道“便依伯父所言”
李始良應了一聲,稍一猶豫,又低聲問道“明日天亮,劉寺卿便要啟程回京,屆時如元澄、高肇,又該如何處置”
他要不提,李承志都還想不起這兩人來。
他沉吟少許“就如崔尚書初至我西海之時一般,尋兩處別院,多派些仆婦扈從,好生伺候著”
意思就是軟禁
李始良不由的在心里打了個突。
元澄倒也罷了,其身為宗室,更為托孤大臣,自然要為這元魏天下嘔心嚦血,殫精竭慮,死而后己。
且李承志本來就居心不良,元澄如何欺他、防他,哪怕是無所不用其極也不為過。
但如高肇,卻是一代奸臣,禍國殃民之惡賊。若非是他,元魏何至如眼下一般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于公,高肇暗施奸計,借刀殺人,從而謀害元恪,更誘使李承志與太后離心離德,終使一代忠良不堪迫害,以致起后造反。
后高肇又予北地起兵,視百姓于草芥,為采火油罔殺數十萬無辜之民,堪稱窮兇極惡,罪大惡極。
于私,高肇屢次謀害李承志,若非李承志命大,早已身死道消,命喪黃泉。
便是只論公,以全與先帝君臣之義,李承志就該一刀斬了高肇。
莫不是顧忌高文君,并長子李元,是以欲留高肇一命
心中思忖,又聽李承志嘆道“伯父放心,我向來嫉惡如仇,于坊間更有睚眥必報,錙銖必究之名,焉能如此大度,放過屢次欲置我與死地的仇人
便是文君,伯父也不用多慮。她蘭心蕙質,秀外慧中,且行事當機立斷,若論果絕,與我相比也是不逞多讓,自然知道孰輕敦重
我之所以留他一命,只因此時殺他名不正,言不順。再等些時日,無論是高英敢予西海分疆,還是敢玉石俱焚,自然就能使高肇善始善終”
著啊
竟然忘了迄今為止,西海依舊未豎反旗,未正式起兵
而如今看來,朝廷定不會坐以待斃,起兵已是必然之勢。到時再以“清君側”的名義斬了高肇祭旗,西海也算有了造反的借口。
心中一動,李始良猛的一咬牙“文君自幼長在高肇膝下,平陽公主更是視為己出,與其感情篤厚,怎會不念舊情。她知定然勸不動你,但若是另辟蹊徑,時而攜李元探望高肇,又該如何是好
若我西海一年不起兵,高肇便與李元親近一年,若三年不起兵,他便于李元親近三年三年之后,元兒已然記事,你到時如何下得了手”
李承志心募的往下一沉。
若非至親,若非為李氏長久之計,李始良焉敢苦口婆心,說出此番逆耳忠言
此番話也絕非是危言聳聽,李承志再是記性差,至少記得孝文長子元恂這個前車之鑒。
鮮卑貴族不愿漢化,便同后族穆氏鮮卑八姓之一鼓動太子造反,最終逼得元宏不得不痛下殺手,以致父子相殘。
若非如此,也輪不到元恪來坐皇位。
而高文君再是理性,也只是一介女流,難保不會如李始良所言,想方設法保高肇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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