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如同驚雷,穿過數里寬的叛軍營寨,竟傳到了州城之上。
胡始昌白眉猛皺,急聲問道“什么聲音”
還能是什么聲音,族叔莫不是耳背了
胡鐸激動的聲音都顫了“定是兩軍交戰了,這一聲殺能傳如此之遠,分明是白甲軍在主動進擊”
“好”胡始昌一聲厲喝,扶著城垛,緊緊的盯著西方,恨不得長一雙千里眼出來。
李始賢努力的穩著心神,又往叛軍南營看了一眼。
近在咫尺的南營鴉雀無聲,只見白旗飄展、長槍如林,與殺聲震天的西營判若云泥。
自天亮后,看到南營的就是這副光景,一直都未變化過。由此可知,劉慧汪在夜里就擺好了陣
這是在防備誰,或是準備攻誰
李始賢心下隱隱不安,轉過頭給李承宏交待道“去燃煙”
李承宏恭聲一應,快步而去。
仿佛憑空驚起了一股氣浪,楊舒的胡子都飄了起來。
只覺尾椎一涼,一股酥麻感襲遍全身,渾身都激起了雞皮疙瘩,所有的汗毛全堅了起來。
他自認為也是戎馬半生,不知經了多少陣戰,但真正還是第一次,因觀戰而激的渾身戰栗。
何謂強軍
看眼下便知
楊舒雙目圓睜,指著樓下的軍陣,手指都在顫抖“看”
張敬之也是一樣,心中早已激蕩不已,隨著那一聲“殺”,一股熱血直往頭上涌,頓時生出萬丈豪情“好”
兩人激動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白甲營全軍出擊了
何止是白甲營出擊,就連李承志的帥旗都開始移動了。
數輛旗駕鼓車并成一排,在一千黑甲軍的擁護下,直向敵營進逼。
不但在移動,旗駕上的令兵還在不停的揮舞旗幟四方帥旗、五色令旗,并代表各軍、各旅的角旗、號旗揮的眼花瞭亂。
別說敵人了,就連楊舒和張敬之也沒看懂這都代表的是什么軍令。
再看白甲軍陣,早已散開嗯,不是散開,而是散成數股,沒過幾息,原本的方陣就變成了豎陣,并成了一條豎線,又像是一根箭,直往敵營插去。
這分明是懶的拆寨墻,或是沒時間拆寨墻,想要從那幾處豁口沖進去
不對
好家伙,竟是要讓步卒也攻進敵營的意思
那這令臺呢
跟著一起動的意思,分明就是李承志怕突生變故,或是想臨機變陣,所以才想就近指揮。
這膽大的包天了,還真想騎到劉慧汪的臉上打
楊舒被激的滿臉潮紅,眼冒精光,恨不得將李承志拉下來,把他替換上去
“真是漲見識了只聽說主帥身先士卒,率將沖殺,直入敵營的,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將金鼓旗陣、主帥令臺也搬進敵營內的”
言下之意好似在說李承志這有些欺負人啊
“帥旗離敵營太近了”張敬之微微一皺眉,“會不會有詐”
“應該不會”
楊舒瞇著眼,仔細的瞅了瞅,指著那處沖毀的寨墻說道“別說一伙亂賊,便是老夫,也絕舍不得拿那般好的弩機和石炮做餌再說了,即便這潰敗是裝出來了,憑白甲營兵鋒之盛,戰意之足,李承志也定然能將他打成真的”
“就是感覺他太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