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于術算賬目,可入倉部、庫部。
能撫民,可入左右民部。
通音律,可入太常、祠部、儀曹。
會釀酒,精膻食,通醫術,可入光祿或直事
“常人精通一道,便能稱之為才,這李承志竟擅如此之多”
元恪越想越是驚奇,“奚康生與豹兒的奏陳中均提到,涇州盛傳李氏子癡愚數年,一朝開智就如神授。難不成真有那么幾分”
高肇心里狠的一跳,但臉上卻半點都不顯“傳言不可盡信懂的多,成就不一定就高。便如山中宰相陶弘景,被南朝盛傳為神仙再世,終還是祿祿半生,無所作為”
元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陶弘景懂的比這李氏子多多了,但到頭來,也未見有幾樁與國與社稷有益之功。
沉吟了一陣,他又說道“如此人才還是要才盡其能。但涉獵過多難免雜而不精,最好還是專精一道的好”
一聽這話,高肇便知道皇帝還是想讓李承志入衛府或是兵部。
元魏是馬上得來的天下,再加中原還未盡復,南地還在島夷之手,皇室與朝廷最重視的自然還是兵事。
但高肇卻有自己的打算。
“看其與慕容定一戰,再看今日與汝陽王之紛爭,此子性情之剛烈可見一斑。常言剛過易折,若是選入諸部,讓其磨勵一番,再入兵部也不遲”
元恪稍一沉吟,又點了點頭“也好,舅舅看著安排吧”
說著,他又想起了李承志與高文君之事,笑著問道“瑛兒數次抱怨,說三娘都快將她的耳朵磨出繭了,見了她就磨求也不知舅舅是如何思量的”
高肇搖頭一嘆“諸般皆好,就是門第太低”
一聽高肇這話,就知他已有些動心,不然又怎可能不約束高文君,任她磨纏皇后
元恪也不點破,只是笑道“真要是個奇才,未嘗不能成為第二個李沖”
“李沖”
也不知高肇是在嗤笑李沖是幸臣,還是暗諷李承志差的遠,臉上盡是冷笑。他正要開口,聽殿外有人在稱呼殿下,便下意識的住了口。
高英帶著一陣香風,像是一只蝴蝶般的飄進了大殿,臉上盡是擔憂。
“若非雍皇叔提醒,妾還不知陛下又生了怒叔父也不說派人知會侄女一聲”
知會你有什么用,只能緩一時罷了。
高肇起身做揖“臣有罪”
元恪親自起了身,挽著高英的手坐了下來“非舅舅之過,是朕靳令不得外泄的”
高英有些愧疚,歉意的看著高肇“錯怪叔父了”
“殿下言重”
看皇帝眼中泛起了柔意,高肇又知趣的說道“臣告退”
婉拒了二人相送,也未讓黃門陪護,高肇獨自出了宮。
正是午時正,太陽最毒的時候,高肇卻感受不到一絲,渾身冰涼刺骨。
莫說衣衫,每走一步,靴中都會傳來“噗嗤”的輕響。
這是與元恪奏對時嚇出來的冷汗。
連皇帝自己都知道,怕是挺不過幾年了
那高氏呢
他抬頭看著太陽,心中默念著方士耿言臨終時的那幾句卜詞
英年早逝,子嗣孤絕這卜的是元恪。
子誕母崩,未角而夭這卜的是當時還活著,未誕下前太子元昌的順皇后。
遂至不軌,憾恨而終這卜的是今上三弟元愉。
無子無依,深宮孤老這卜的是高英。
貴登臺鼎,死無葬身之地這卜的是高肇。
五條卜詞,已應驗了兩條耿言死后的第二年,順皇后誕下太子昌,一年后暴卒
去年秋,元愉不軌,被受皇帝之秘令的自己逼死,死時是何等的憾恨
他猛的想到耿火噴血氣絕時吐出的那兩個字殉志
而之前剎那,自己問的是可解
一直以為耿言所言的殉志,是提醒自己與其落個死無葬身之地,不如以死明志,至少能落個全尸,而且能保全家人。
直到接到高猛秘信的那一刻
高文君的命數是當代天師親批天妒紅顏,殉于萬里之外
天師道行也定然勝過耿言,定然是會靈驗的,卻不想,被李承志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