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拉著高英的手坐了下來,笑吟吟的問道“想必見過那李氏子了,印像如何”
“確實是悍勇忠烈之士”
高英將李承志滿身是傷,震的力士都不敢下杖的經過說了一遍。
最后,她又皺眉道“就是狷狂恣意了些明明大傷未愈,卻寧肯傷加傷,也不愿伏身受杖”
“狷狂方名士,恣意才風流”
元恪卻很是欣賞,“若非心堅似鐵,寧死不屈之輩,又豈能做出萬軍中取敵將首級之壯舉”
“哎”高英長嘆了一口氣,“就是可憐三妹,怕是要哭成淚人了”
高文君
一想起往日那般孤傲高冷的一個人,如今卻終日以淚洗面,元洛就想笑。
“你還笑”高英瞪了他一眼,不忍道,“不若如之前那般,予三妹賜一道旨吧”
元恪頓時失笑“三娘姓高,不姓元,舅舅不開口,我怎么賜”
高英頓時泄了氣。
皇權再大,也越不過禮,除非如之前三次那般,舅舅主動來央求陛下。
“可錯過這次,三娘怕是真要孤老終生了”
高英滿臉愁苦,“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這般出脫,還不忌她是孤鸞之命的”
“什么孤鸞之命也就你和舅舅喜歡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有志之士,哪個會信這些”
元恪一臉的不屑,“崔光還幫朕算過,說我至少能活到古稀之后,你信不信”
一看元恪這副表情,高英猛的想到了高文君說過的一樁趣事,莞爾笑道“三娘講,那李承志予他說什么命數、八字,全是牛鼻子騙錢糊弄人的把戲,誰信誰是傻子”
元恪放聲大笑“看,被朕說著了吧嗯”
他下意識的一頓“牛鼻子他這罵的是寇天師啊哈哈哈,還真有些狷狂”
出了閭闔門午門便是御道,又稱銅駝街。臨街兩邊盡是各部府衙。離午門最近的是隔街相對的左右衛府,再往南半里,又是相對的司徒府和太尉府。
高肇的宅第就在太尉府之后,他每日朝,只需步行半里多
已至未時正,天氣依舊熱,但高肇的書房內卻透著陣陣涼爽。
屋內立著一座近丈方圓的冰鑒,其中約尺許方的冰塊碼的整整齊齊,正散著絲絲涼氣。
冰鑒正中放著一尊酒缶,酒色亮如琥珀。四周半埋著一些鮮杏、密桃。果皮水露滴滴,如翠霜碎玉,晶瑩剔透。
父子二人各執一杯桑酒,高肇在淺啜,高湛卻只是用來冰手。
“第一題是彈指燃燈李承志稱,彈燈的道士指甲中藏著硝粉,趁火星未熄,自然彈之即燃”
“硝粉”高肇稍一錯愕,又點點頭,“言之有理”
“第二題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李承志稱,木狗肚中和道士袖中都藏有磁石,兩極相合,自然招之則來,兩極相反,則揮之即去”
高肇猛的一頓“磁石”
“確實是磁石”高湛堅定的點著頭,“兒子為此還專程去了太史監,秘令耿昌尋了兩塊磁石試了一場,果然如李承志所言,竟真有正反極之分,只需易掌,便分合由心”
高肇奇道“既然此物如此神奇,怎不見有人用過”
“此物雖奇,卻無大用,因此世人大都不知哦,這話是崔光崔中書說的”高湛補棄道。
那李承志又是怎么知道的
高肇轉著念頭,又問道“第三題呢”
“是絲灰懸錢但這次李承志并未過多解釋,只是講了驗證之法兒子已命耿昌依法炮制那鹵絲了,至多三日,就能見分曉”
頓了頓,高湛又疑惑道“大兄信中稱李承志學識淵博,堪稱全才,但沒想到,他還懂旁門之術不過看著好似也沒多難”
高肇眼角的肉猛的抽動了兩下。
旁門之術,也沒多難
如今的佛門與天師道,就連這樣的旁門之術都沒有。
要是不難,元悅就不至于狗急跳墻,當街擺擂,也就更不可能碰到李承志了
這三題看似簡單,那是被破解了之后才會覺的簡單。未解之前是難之又難,已然稱的道家秘術了。
五斗米道也罷,黃巾道也罷,全都靠著這樣的秘術招攬信眾,聚攏道兵的
但問題是,李承志是如何學來的
天智神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