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李憲點點頭。等一曲奏完,他又往官道望去,見跟著冰車的那些仆吏并沒有急著開售,而是在喊著什么。
仔細一聽,似是在向百姓解釋,稍后會有金鼓響起,只是奏樂所用,莫要慌張之類的。
看來確實是有準備
結果便是,等金鼓一響,宮外安然無恙,倒是宮內亂成了一鍋粥
男人還好,但一群王妃哪經過這個
金鼓一響,就有數只酒盞跌落到了青石地。恰好鼓聲一停,又傳來數十位樂師用以合樂的“吼、哈”之聲,一群貴婦當即就嚇的花容之色。
又是金鼓,又是厲吼,這難道不是亂軍已經打進來了
不知誰一聲尖叫“打進宮了”,就如在燒開的油中倒了一瓢水,殿里當即就炸了鍋。
哭聲、喊聲、叫聲、罵聲,聲音尖的能刺破耳膜。還有慌亂之下帶翻酒案,杯盞碟碗摔落于在的脆響。
女人一亂,男人也跟著亂了起來。有人喝問著殿外的禁衛,是不是亂軍已攻進了皇城,還有人抄了幾案準備堵門。
元恪臉如鍋底,眼角狂跳。高英雙眼圓瞪,檀口大張。
只是幾聲金鼓,就將一眾宗室驚成了這副模樣
聽不出那鼓聲在城外么,便是真有亂軍造反,也只是在攻城,并未攻進皇宮。
宮墻高逾五丈,宮中禁軍萬,再不濟也不至于須臾間就讓亂軍攻破。
你們這般堵門,不怕被來護駕的禁軍一頓亂刀砍成肉醬
簡直蠢的不可救藥
正暗怒著,見一道身影向他撲來,元恪定睛一看,卻是四弟元懌。
元懌抱著一張幾案,護在了元恪身前,急聲勸道“二兄,入地宮吧”
聽到這聲“二兄”,元恪原本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竟當即消了六七成。
疾風知勁草
堂堂親王,只憑幾聲鼓就慌成這般,實是不應該。但元懌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他這個皇帝,卻實屬可貴。
元恪又往下一瞅被他寄于厚望,一直養在宮中的胞弟元懷,竟然躲在一張案幾之下瑟瑟發抖。臉已無半點血色,眼淚不停的往下滴
這就是朕看重的大業相繼之人
元恪眼神一冷,厲聲吼道“元懷,給朕滾出來”
聲音不算大,遠不如那幾個王妃的尖叫,但聽到有些人耳中,卻中晨鐘暮鼓,分外提神。
元雍正撅著屁股頂著殿門,聽到元恪的吼聲,禁不住的一個激靈光顧著慌亂,竟把皇帝給忘了
完了,不會被皇帝記在心里吧
多年敬畏之下,早讓元雍形成了條件反射。腦子里都還在驚疑著,身體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反應,竟飛一般的撲了過去,口中還狂呼著“護駕護駕”
元恪陣陣無語他怎么都沒想到,第二個能想到自己的,竟是一向奸滑、膽小、懦弱的元雍
不過不錯了,至少還有人記得朕,也并非所有的宗室都將朕這個皇帝當成生死仇敵
正自苦笑,只聽“咚”的一聲,殿門被人撞開。正試圖堵門的幾個宗室瞬間被撞飛。
元雍都被嚇了一跳幸快跑的快,但凡慢半絲,怕是骨頭都得被撞折幾根
一群全身甲胄的禁軍沖進如龍似虎般的沖進殿來,手中各持刀弩,厲聲吼道“跪下跪下”
領頭的分明是內侍中劉騰與通直散騎常侍值事將軍,皇室寢衛統領候剛。一眾宗室都懵了難不成,是禁軍反了
這二人卻理都不理他們,口中狂呼陛下直奔堂。一眾郡王往后看去,皇帝別說慌,屁股竟都沒有挪動半分
恰值此時,鼓聲吼聲齊齊一歇,竟換成了嗩吶、琵琶等的奏樂之聲時,那些方才還亂做一團的郡王、王妃等,全都跟施了定身術一樣,臉的表情極其精彩。
根本沒有什么亂兵,只是宮墻外在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