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長孫司馬倒是個真小人,竟多余連一刻都等不得,有仇眨眼就報
倒比偽君子好對付多了
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出,李承志一點都不在意,只是指著殘壁笑道“立營安寨且先不提,衣甲糧草也先不說,我就問你兵呢”
文吏往下一揖,不卑不亢的說道“司馬并無交待,故而屬下也不知”
不知
李承志頗為玩味的笑了笑,朝李亮支了支下巴。
李亮會意,踩蹬下馬,湊到那文吏身側,低聲問了兩句。
嘴里說著話,手也做著小動作,一塊足斤重的銅鋌變戲法似的塞進了文吏手里。
文吏臉一變,剛要喝斥,只覺手一重,銅鋌竟變成了兩塊。
也就是愣神的一剎那,竟然又多了一塊,成了三塊
還嫌不夠
那我再加李亮一抖袖子,又滑出來了三塊。文吏一只手那能托的住,不由的一彎腰,用雙手緊緊托住。
不入流的文吏,一月俸祿頂多三四百錢,便是有些許油水,等分到他頭,也是不剩幾個。
李承志一出手,頂他一月的進項還有余
稍一猶豫,文吏低聲回道“三日前,新旅成編,便由郎將選營于此處,令虎士除草拆墻,立做營寨。
又稱此旅系獨編,自當等李虎賁任再行分屬,便并未分定下。并稱一應所需,也需李虎賁任后才會調濟安排故而當日,五百余虎士便紛紛告假”
說到此處,文吏便閉口不言。見其臉似有隱色,李承志又一示意,文吏剛將銅鋌裝進袖子空出來的手,竟然又滿了。
文吏猛一咬牙,聲音壓的更低“又因自各營旅調選之時正逢發俸,故而新編于侍郎麾下之虎士,都未領到月俸米”
看吧,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小小的一個屬吏
李承志輕一點頭“謝過了且放心收著,我自做不知”
文吏左右一瞅,只是口中稱謝,連重禮都不敢揖,匆匆馬離開。
李承志哈哈一聲,指著縱馬而去的文吏笑道“李大、李睿,看到了吧世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郎君竟還能笑的出來
李亮等人無不是一臉賁然,憂心忡忡的看著李承志。
那文吏雖說的含糊,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的出來不知是何人授意,調來的新兵盡皆都被欠著俸祿。
這也就罷了,名為新旅,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無。竟要自行立營起宅
這也無可后菲,畢竟征戰之時,不可能每次都有先鋒軍為中軍、后軍立好營寨、備好鍋灶,更或是煮好吃食。
親自動手經常有之
但這只說讓干活,卻連柄鋤、連把鏟都不給,難不成讓兵卒用兩只挖
更有甚者,連口水和干糧都無,要等李承志到任后才能調濟。難道一日李承志不來,這些兵就得喝一日的西北風
何況還未分下從屬,等于無人約束,這些兵不跑才怪
包括那假,天知道是批了十日還是半月
跑了容易,但要想召回來,就沒那么輕松了。
至少欠了一月的俸米得先如數發清,其次不可能真讓兵卒宿在荒地里,肯定要立營扎寨。
而不能光有了住的地文就完事,還需供以衣食,更需備齊兵甲、車馬、器械等。不然淡何練軍
但瞎子也能看出來,李承志別想從長孫司馬的手里要出哪怕一斤糧來。不然沒必要專程派吏員知會李承志自行操辦。
隱意就是爺爺保證讓你毛都要不到一根
這就是所謂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便是有皇帝諭令有如何,事情總歸是屬下的人來辦。稍一為難,就能讓李承志坐臘
“怕什么至少知道別人出的是什么招,想辦法應招就是了。總好過兩眼摸黑抓瞎的強”
李承志呵呵一樂,又有些狐疑不是沒料到會有人為難他。畢竟得罪了那么多的權貴,如元繼、候剛等在衛府經營多年,難保沒幾個親朋故舊在虎賁中任職。
但沒料到不是想像中陰刀冷箭,反而是擺明了車馬,大明大亮的對著干
防倒是好防了,但難度也不小。
其余不論,就如眼下新將任,營中卻空無一人的奇景,要無虎賁中郎將的首肯,借長孫與元暐幾個膽子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