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我軍今日還要退”
“不退怎么辦,以如今西營之兵力,你能在百里灘敵的過伏羅的三萬甲騎”
李承志也沒想到,伏連籌竟如此舍得下血本
三萬甲騎,以吐谷渾的國力,總共才有多少
馬和人都好辦,甲從哪里來
刁整猛的一噎,張了張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百里灘地勢平坦,無任何地利可憑借,予步陣而言極為不利。而敵方卻皆是騎兵,堪稱如虎添翼。
所以退是肯定要退的。
不過刁整沒想到的是,他退不奇怪,但換成了李承志,竟然也要退,而且是一退再退
簡直顛覆了世人對李承志固有的印象。
他之前還以為李承志急吼吼的跑來,定是有了十足的勝算
稍一沉吟,刁整又問道“敢問郡公,今日應退幾何”
李承志舉起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依舊是二十里”
二十里
刁整的心臟狠狠的一跳。
清水縣距隴關就只七十里,西線駐營之時先空出了二十里,昨日又退了二十里,這就是四十里。今日再退二十里,豈不是就剩十里了
如果扎營時陣寬稍窄一些,后軍就得扎在隴關腳下。
那到了明日又如何辦,總不會棄守隴關,退入隴縣縣城吧
而隴關之后,就是平川曠野的千里秦川,一旦棄守,豈不是任由胡騎飲馬關中
如今敵方兵鋒強盛,確實該暫避鋒芒,但即便是避,也該有個限度。至少不能一仗都不打卻一退再退。不然士氣一日低過一日,安有軍心可言
刁整半點都不懷疑,若真棄守隴關,放任胡騎入秦,之后定會一敗如水,一泄千里
他瞅了瞅李承志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若明日伏羅依舊步步緊逼,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李承志正在紙上畫著什么,聞言停住了筆,抬起頭很是認真的看著刁整
“刁將軍是怕我棄守隴關吧放心,李某便是再昏昧,也做不出這般形同自殺的勾當。將軍盡可寬心,我不過是誘敵深入罷了”
誘敵深入
百里灘如此寬廣,你就是獎伏羅誘進來,又能往何處伏兵
心中依舊驚疑,不過好在得了李承志一句“絕不會棄守隴關”的準話,刁整心中安定了不少。
恭身一拜,他便去傳令了。
“郎君,這般連退兩日,會不會使士氣盡失待明日苦戰之時,兵卒怕是難以持久”
“放心,不會的”
李承志又提起了炭筆,邊畫邊搖著頭“就如皮囊中的水,只要不破,他就那般多。你若擠的狠,他反彈之時,勁力也就越足。所以只待明日小勝一場,被壓抑了兩日的士卒定然士氣如虹”
李承志這般解釋,李亮自然不會懷疑,頓時放下了心,安心等著李承志畫完了圖。
帳內很是安靜,只有筆尖落到紙上的沙沙聲。
過了近有一刻,李承志又冷不丁的問道“趕至明日,麻箭能備幾許”
李亮連忙回道“應有三十萬余”
三十萬,分到三萬胡騎頭上,每人怎么也該有十支往上應是夠用了。
“火油呢”
“正在連日熬制,至明日開戰,應有三萬斤往上。”
其實就是露天的石油,這東西最早就出現在延安一代,屬延長縣最多,動不動一座湖都能著起來。
如今身為右軍司馬的酈道元的水經注中也有記載高奴縣即延長縣,屬夏州金明郡有洧水,肥可燃。水上有肥,可接取用之
有這樣的好東西,且如此近便,李承志怎可能不知道用來打仗。所以剛一開春化凍之時,他就讓夏州刺史高猛遣派民夫在高奴縣采挖。
但也不是挖出來就能用,還用熬煉。也就是過濾掉泥沙,蒸開水份。
這樣熬煉出來的,雖抵不上后世的汔油、柴油,但放火足夠用了。
萬事俱備,就差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