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原來并非是李松要冒然分兵,而是李始賢想將計就計
倒也并非不可行,但問題是,你兒子我身為主帥,何需你去親自出馬
自己這個爹得有多壓抑,才會如此急迫的想證明自己
“兒子在此,怎敢讓父親冒此風險再者兒子年輕氣盛,見識淺薄,正要依仗父親。父親還是安心留予帳中,為我出謀劃策,可好”
出個屁的謀,劃個鳥的策
至今為止,他對火器的了解甚至還比不上李睿、李聰,如何給李承志出主意
當然,也非只他一個。包括李韶、楊鈞、刁整、酈道元皆是如此,甚至還不如他。
仗打到這一步,從頭至尾都是李承志一言而決,可曾看到他聽過何人之建言
客氣話罷了。
李始賢陣陣無奈,心不是一般的累。他此時才算理解了,當被李承志自洛陽出兵,他萬般磨纏想要隨軍,李承志為何半點口風都不松
就是怕他這個親爺尷尬。
此時再想,還不如留在洛陽享清福
他無奈道“即如此,便依你所言”
李承志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自己這爹雖偶爾會出點姓娥子,但還是很明事理的,至少不會死纏爛打。
心中腹誹著,他又給李松、李亮交待道“天色見亮,便要攻城。稍后你二人再去營中巡查一遭,看諸般器、械是否準備停當,莫要有所遺漏”
不待二人回應,他又強調了一句,“攻城時,你二人皆立父親號旗”
李始賢的眼睛突的一亮,但不等吱聲,李承志就先一步將他的話堵了回去“當然,父親還是隨我觀陣的好”
就如鼓滿氣,又被針扎穿的皮囊,李始賢的一口氣泄了個干干凈凈。
逆子,你知不知道為父的長刀已饑渴難耐
次日,辰時。
天色已然大亮,朝霞似火,染紅了半邊東天。
就如用尺子劃過,魏軍一分為二,于東城與北城務擺了一座整整齊齊的方陣。
每陣又一分為三,騎兵各護于步陣左右。
陣前擺滿了沖車,云梯,炮弩,撞木。
看到這些物事,元繼反倒松了一口氣。
至少不是李承志沖天一指,喊一聲“雷來”,便真有萬千雷霆降下,眨眼便能將清水縣城夷為平地。
侯剛與崔祖螭去了秦安,伏羅陣軍于城外五里,身側除一幫叛將,元也在。
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距與李承志比陣之時,已近半年。元的傷早已大好。
但也多少留了些殘疾,走路時一條腿總是點不實,看著像是跛子。
經此一劫,元好似長進不少,此時再見李承志,已無斷腿之時那般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模樣,顯的很是冷靜。
“父親,你看”
元往城下一指,盯著投石機,“與尋常攻城之炮弩相比,此弩小了數倍。且與濟陰王信中所稱之物極為相似。若無意外,定為李承志投射雷器所用”
就只離著一里多,元能看到,元繼自然也能看到。甚至早已想到了。
所以自昨日清晨得知李承志率軍西進,他便已靳令城中守軍并城民做了諸多防備。
比如在城上搶搭了許多泥屋,以供士卒躲避火箭。又在城頭立了許多石板,以防那天雷。
另外還急令民夫連夜與墻下挖池蓄水等等
能想的辦法已經全用上了,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元繼無奈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
“為父是被迫無奈,便是真有萬千雷霆轟來,只要一刻未死,就要立在城頭一刻。但你不利于行,并不需如此。稍后但凡見那炮弩拋射,你便速速躲入城中”
“孩兒想陪父親守城”
元繼有些不耐煩“軍卒也罷,民夫也罷,盯的皆是為父。只要我不退,軍心就不會潰。而你強留此處又有何用若有危急之時,還要累得為父分心”
那二弟為何就能留下
元羅如今才只十二,連刀都拿不穩,留于城上,又能予你有何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