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義之驚懼的是如此秘辛,李承志是如何知悉的
一想到元麗、于忠予前日帳中之言,昌義之的心臟便陣陣緊縮。
天授之人
能掐會算,神機妙算
更有甚者李承志如此這般,意欲何為
昌義之定了定心神,兩眼微瞇,透出兩點寒芒,直刺李睿“此時看來,并非李郡公之親信竊了機秘南逃,而是李郡公密遣心腹往建康行反間之計了吧”
“縣候明鑒”
李睿恭身回道,“也不只是郎君之心腹昨日夜間,因看管不嚴,另有數位貴朝之軍將自我營中潛逃,已然不知所蹤”
不知怕蹤個鳥毛
怕是已被李承志收買,更或是暗施手段,讓那數位俘將以為我昌義之、裴邃并成景俊真予李承志暗中溝壑,故而連夜南逃,往京中予皇帝告發了。
昌義之呵呵一聲“昨夜才走,算來啟程也才一日而已,老夫即刻便遣快馬往建康,焉知不能提前一步,將那心腹并軍將截于京城之外”
李睿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昌義之郎君說昨夜才派的人去往建康,你就真信了
“貴朝之俘將確為昨夜才走,但郎君又稱賊子敢孤注一擲偷竊機秘,應是早有謀劃,該是先前就已見過縣候并縣子等諸般秘辛
因此難保行竊之人不會早先一步遣人往建康告發說不定此時南帝已然盡數知悉,建康也早已風言風語。更說不定,罷解縣候之兵權、押解縣候入京問罪之欽差已然自建康啟程了故而郎君才遣仆來勸告縣候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坐以待斃放手一搏
“哈哈哈哈”
昌義之突的狂笑起來,“李承志一乳臭未干之黃口孺子,也敢予老夫面前班門弄斧老夫宦海浮沉,征伐半生,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
他又可知,老夫與陛下相知與微末之時,相交數十載,我與陛下肝膽相照、情深似海,又豈是他這些微末之伎倆就能離間我君臣”
“縣候所言甚是郎君曾言以縣候與貴國陛下之情誼,自是無法以三言兩語便能挑撥離間”
李睿也不爭辯,細細回憶著來此前李承志予他的諸般交待“但若是逼的貴朝陛下不得不痛下殺手,以儆效尤呢”
聽到以儆效尤這一句,昌義之驀地一頓,裴邃卻是驚的頭發都立了起來。
也怪裴邃口無遮攔,那番“蕭衍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之語委實有些犯忌諱,只要風聲傳到建康,皇帝召過裴光,輕輕一詐便能水落石出。
而捫心自問,他裴邃卻無昌義之與皇帝這般深厚的交情。便是以蕭衍寬宏的性子不會取他性命,但也絕對會殺雞儆猴。
至少他這副帥也當到頭了
再者聽這李氏仆臣話中之意,好似李承志還留了什么后手
昌義之緩緩吐了一口氣“李氏小兒還有何詭計,都一并道來吧”
“好”
李睿郎聲應著,不急不徐的說出了四個字“王猛,金刀”
就如晨鐘暮鼓,振耳發聵。昌義之與裴邃齊齊一震,又驚又怒。
二人皆為飽讀史書之輩,焉能不知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刀計
五胡爭霸中原之時,前燕內訌,吳王慕容垂叛出前燕,投奔前秦符堅。
慕容垂天縱其才,文武雙全,頗有賢名。時桓溫北伐,便是其領軍予枋頭大敗之。符堅得知慕容垂來投,大喜過望,親至效外相迎。
時前秦丞相王猛勸誡符堅稱慕容垂絕非寄人籬下之人,早晚必成為前秦的敵人,于是勸諫天王除掉慕容垂,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