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敢稱幾何
親信眨了眨眼皮“胡騎的糧車剛過關城,就被南軍攔下,之后便起了紛爭,因而連一車都未運走”
哈哈
便是昌義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原因這些糧草與伏羅起了齟齬。但谷道就這般寬,而伏羅光是糧草,就足有數百車。
若由胡軍先行,莫說明日了,怕是再加兩日,昌義之都動不了身。
這還得是天公做美,連日放晴,且胡軍運糧之車駕絕不能予半道有些許弊損,不能因此阻了谷道。
若稍有差池,怕又要耽擱個一兩日。
試問李承志如何會視此良機而不顧,昌義之又安敢坐以待斃
有好戲看了
元麗陰陰一笑,大袖一揮“即已送予伏羅,那自是與我等無關,不予理會便是嗯城北如何,可有官軍之動向”
親信左右一瞅,壓低了聲音“自昨夜子時,南軍便拆了浮橋,阻了河道,稱奉昌縣候之令以防奸細混入,任何人不得靠近河岸因此屬下也不知岸北之軍情。”
亡羊才知補牢,豈不是為時已晚
昌義之明顯是在防備予他,但元麗卻渾不在意“無妨,昌義之只是疑我為何與他處處針鋒相對,故而未雨綢繆而已。且該做的已然做了,若李承志信我,今日必有回應”
李承志會信么,親信很是懷疑。
委實是濟陰王聲名在外,臭名昭著,就如過街老鼠一般
正這般想著,耳中突的傳來數聲悶響,似是何處敲響了戰鼓。
親信悚然一驚,猛一回頭,只見西城浩浩蕩蕩,近有萬余騎沿渭水南岸直奔往西。
皆是胡騎
元麗雙眼微瞇。
難不成是伏羅深知爭不過昌義之,若而欲改道往西,經秦州地境,過隴山而入松潘
但如今秦州已入官軍之手,難保李承志不會陳重兵予隴山以逸待勞
元麗垂目沉思,遠處又有數騎奔來,直至關城之下。
“殿下,于領軍遣心腹而來,稱有口信呈予殿下”
于忠又想做什么
元麗皺了皺眉頭“講”
“早間五更之際,河畔斥候來報,稱岸北魏營似有騎軍出動,聲勢浩大,不計其數昌縣候猜知有變,令斥候循南岸緊隨其后。
待天明后,斥候探知魏軍足有萬余輕騎,依北岸直奔往西。且行進極快,只一個時辰,便行軍近有四十里斥候還稱,領軍之將應為元鷙,另立有崔字旗,應是隴西太守崔祖螭”
只聽前半句,元麗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當聽到崔祖螭時,如聞晴天霹靂,元麗只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下城去。
逾萬輕騎急奔往西
隴西太守崔祖螭
李承志分明是想奔往隴山道,自梁泉縣過嘉陵江,而后繞至秦嶺南麓,將昌義之堵死在陳倉道之中。
之所以有隴西太守崔祖螭,便是去勸降武都、白馬兩關之守將所用。
而即便于忠誘哄自己,將武都守將換成了對其忠貞不二的公孫稚。但以天雷之威,公孫稚之下之偏將、守卒又能守得幾刻
更怪不得胡軍那般惶急
若被李承志占了武都與白馬兩關,便阻了伏羅西進之路。他就只有跟著昌義之逃往漢中,而后經成都繞往吐谷渾。
這一饒,何止遠了上千里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伏羅莫說將那萬余石糧草帶走,這近三萬坐騎,怕是大半要充為兵卒之口糧
元麗怒的不是自己的挑拔離間之計被毀于一旦,而是惱怒自己這個內應近在咫尺,李承志卻置若罔聞,不惜奔行數百里,更有可能折兵損將而取武都
傻子也能猜到只因李承志信不過他元麗。
好賊子,欺人太盛
一時間,元麗只覺萬念俱灰。
“咚”
耳邊又傳來了一聲震響,這次離的極近,好似就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