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恍惚地離開松竹院,他覺得自己看錯了,云陽侯也看錯了。
這位大少爺哪兒是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年,根本是只披著白兔皮的狼
笑得牲畜無害,讓人不由放下戒備,可不緩不急的聲音下,三言兩語便將獵物步步引入他的陷阱中,等到發現時已是掙脫不能。
不得了啊
文福想到云陽侯對嫡長子的無能不屑,對庶子的厚望,只覺得非常可笑,難道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少爺真的比不過方瑾玉嗎
一個激靈傳來,他覺得這個云陽侯府很快就要變天了。
而這邊看著冷若冰霜,憤怒不已的尚輕容,方瑾凌安慰地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娘,別氣了,其實也能猜得出來,對不對”
猜測是一回事,得到證實又是另一回事。一直都說真心換真心,她嫁入侯府之后,可有自己的私心
他們怎么敢這么辜負她
“都是白眼狼,凌兒,我真是眼瞎,竟一個個都看錯了。”
“及時認清為時不晚。”桌上的賬目還未完全收起來,方瑾凌隨手翻了翻,然后遞給尚輕容,“娘,別悶在心里,發個火,討回來吧。”
月初是規定發月錢的時候,因為是臘月,尚輕容寬容,一般會多給一月,而這本賬冊則是賬房給尚輕容過目,若無問題,便按此發放。
尚輕容抬手拭了拭眼角“拂香。”
“夫人。”
“去告訴賬房,停了二房所有銀錢月例,從此刻起,沒有我的準許,誰都不許給”
拂香大聲應道“是。”吃里扒外的東西,就該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看看。
用完午膳,在尚輕容的目光下,方瑾凌喝完比飯點還準時的湯藥,就被催促著回去歇息。
“娘,我不能看嗎”方瑾凌問。
“看什么,看你娘跟你爹吵架”尚輕容沒好氣道。
方瑾凌一臉認真“我怕您吃虧。”
一根蔥白般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腦門,尚輕容嗔道“越來越不講究了,就你這樣,還能幫我揍你爹不成趕緊走,免得我束手束腳。”
方瑾凌聞言抿嘴一笑,微微閃躲了一下,告饒道“好好好,凌兒走就是了。”
他起身,拂香和紫晶替他穿上披風,戴上斗篷,嚴實得恨不得將他的臉也裹起來,一直到密不透風才罷休。
臨走之前,方瑾凌再一次回頭囑咐道“您可千萬別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