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過于鮮明的自我意識和無意識透露出的進攻性太強,哪怕刻意用懶洋洋的語調壓著,過于敏銳的感知還是讓此刻的我有一種如芒在背的錯覺。
“直覺挺不錯嘛,小姑娘。”似是察覺到了我的戒備,他無所謂地笑笑,大步拉開了一段距離“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些控制不住啦。”
應該不只是心情不好吧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毫不遮掩的特殊眼睛,正打算探究時,眼睛猛地一痛
“唔”
糟了,萬花筒跑出來了。
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眼睛,沒有得到休息的手指冰涼,正好作為降溫。
快變回去變回去變回去
“瞳術”五條先生的聲音由遠而近,“還是未完全體就敢這么莽撞,這誰教的你竟然有比我還不靠譜的人誒。”
“嚴格來說,并沒有人教我。”我強忍著不適,極力澄清,“抱歉,剛剛冒犯您了。”
“哇”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驟然壓低,帶著匪夷所思,“這態度不對啊”
“”您絕對是故意讓我聽到的吧
我這一板一眼的態度還不夠讓您覺得無趣嗎快起開啊靠太近了我的拳頭真的要忍不住了
“千手這里這里,”屬于鯰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五條,不要逗她了,先說正事”
“嗨嗨”被點名的人遺憾地咂舌,倒是聽話地沒有再試探,轉而像是隨意地指導了一句,“閉上眼睛不要特意去想后果,平心靜氣對,然后把散出去的力量聚攏在一處,牽著中心繞一圈回流,好的,最后一步,把聽話的力量上鎖,咔噠。”
我下意識地照做。
咔噠。
“咦真的好了。”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睜開了眼。“原來是這樣”
我會了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蹲在我面前的人歡快地應道,揮了揮手,“好了就走吧,你的疑問等下就能全部得到解答。”
說是短會,其實在場的人并不多。
除開已經見過面的脅差短刀藤四郎兩兄弟,人類方就只有名為“千手”的我和名為“五條”的五條。
在場的還剩下一個穿著一身黑盔甲,面容冷酷的戰士,他的膝上放著一振傷痕累累的打刀,目測是他的本體;在他不遠處體格更高大的另一人盤腿而坐,正在和背后打結的白色長發作斗爭,看起來效果不佳,以至于頭上幾搓神似動物耳朵的短發都沮喪地塌了下去;接著,傷勢最重的,中傷接近重傷邊緣,半個身體被鮮血浸透,鬢角的紫發都黏在了那張蒼白的臉上
等下,紫發
心中隱隱的猜測促使我加快了腳步,越過了慢悠悠逛街的五條先生,直奔那位給我帶來熟悉感的付喪神而去。
靠近了之后這種感覺更明顯,雖說同樣的一振刀有無數同樣的刀劍男士,可我就是能分辨出,這一位
“蜻蜓切閣下”
分明就是在溯行軍戰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
聽到我聲音的紫發付喪神茫然的抬起了頭,渙散的瞳孔緩慢地回歸焦距,很快也認出了我“是您”
“是的,還沒感謝當初您和您的伙伴的幫助,”我皺著眉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已經炎癥感染的傷口,“時間過去了很久么怎么”
“不久。”他緩緩吸了口氣,從這一口氣中得到了力量,扶著桌角慢慢坐起,“人來齊了,正好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