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輕啟“朝朝暮暮,與君歡。”
范修腦子轟隆一聲,渾身僵硬,下一秒控制不住的轉頭,入目一張笑靨如花的小臉。
西禾手掌托著下巴,看著他,笑意盈盈。
范修喉嚨滾動“娘子”
心中顫動,升起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西禾點頭“嗯。在呢。”
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簪子挽成鬢發,額頭飽滿,紅唇上揚,看著他的目光溫柔如水,范修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娘子,我必不會負你。”
他會付出整顆真心,一心一意待她。
西禾嗯了一聲,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扣緊。
小樹妖左右看看,嘿嘿一笑,小肥手蓋上去“寶寶也要握”
倆人一愣,繼而失笑。
乞巧節十分熱鬧,河兩岸,青樓、歌舫內絲竹聲不斷。
三人在街上又逛了會,小家伙困了,便順著石子路回去,半途遇到了范修幾個同窗,見到西禾連忙躬身問好,目光卻掩飾不住的驚艷。
“范兄,時間尚早,不若去飲兩杯”
“是啊是啊,自你成親,我等便再未飲酒作樂,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范修連連拒絕“改日,改日,家小子身量不小,恐娘子回程艱難,諸位見諒,范某改日定當以酒謝罪。”
突出重圍,帶著西禾趕緊溜了。
西禾大感好奇“相公,我怎覺著你對他們避之不及”
“為夫也是沒辦法。”
范修連連苦笑“梁兄家境殷實,江兄好玩樂,幾位都是城內有名的富家子弟,性豪爽大氣,對為夫也很是照顧,每有好處不忘給予。”
“然為夫自小失孤,家境貧寒,時覺慚愧”
西禾懂了,太窮了,還不起。
范修又是自尊心極強的人,只收不還,他肯定無法接受。
以前沒娶妻還好,掙了錢可以偶爾回請地方一頓,但娶了妻,家里多了兩張嘴,他又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妻兒,自然只好與那些朋友漸行漸遠了。
西禾點頭“臨走前,相公可邀梁公子等人聚聚,畢竟再相見不知是何時了。”
雖沒有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么夸張,但修煉一晃便是幾年,幾十年,等下次再回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該告別的應盡早告別。
仙與凡,天壤之別。
范修連連點頭“應當如此。”
隔日就買了酒菜,邀請幾人到家中小聚。
梁公子幾人當時,正團團坐在畫舫上看歌姬跳舞,聽聞消息有點小驚訝“范修那小摳門終于打算出血了”
啪,
說話人腦袋被拍了一巴掌“什么摳門,范兄可從來是有恩必報。”
當天給他一塊梨花糕,隔天他就還他們一袋子酥餅,雖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人家可從來沒想過要占他們便宜。
那人哼哼“成親后就跟咱們斷了來往,估計是看不起咱們呢。”
梁躍無語“你自己什么熊樣不知道么游手好閑,花天酒地,天天宿醉青樓楚館,范修那么稀罕他娘子,要是被娘子知道他跟咱們玩,那不得吵翻天”
起身,拍拍衣袖“再說什么斷不斷的,人家逢年過節少了你們的禮”
不過是有了自己的日子罷了,說斷絕關系就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