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聽到這里簡直都要氣笑了,她指點著賈政對眾人說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叫什么話你但凡不把我們當成傻子,都不會這樣跟我說這個。
寶玉才多大,他不過還是個孩子,你竟然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今個說寶玉參與到三皇子的事情,你來日是不是還要說寶玉要謀反”
賈母口中說著,心中越發地生氣,她低頭找著周圍,剛好看到床上放著的兩個引枕,抄在手中,就對著賈政砸去。
瞧著兩個引枕直接砸在賈政的頭上,邢夫人用扇子遮住自己微微上翹的嘴角。
這得虧是棉花的引枕,要是瓷枕,估計賈政就不必去上職了,她還得舔著臉去把崔御醫趕緊喊回來。
被賈母接連砸了兩個引枕,賈政的面色越發的凄苦,他哪里不知道這話,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對。
然而事實卻正是如此,賈政露出苦笑,又磕頭辯解“老太太,兒子真的沒有說謊,實在是真的啊。”
他此時為了讓母親相信,卻是不得不將這事兒的緣由一一說明。
這件事還要從這個月的二十六說起,當日本來是保育每月一次的休沐日,因賈政素日里管他極嚴,是以正在園中不自在。
沒想到茗煙兒突然出現,用個勞什子理由,竟哄得襲人等人放手,帶著寶玉出門。
寶玉正以為老爺又要責難自己,一時心神戰栗。
結果一出了二門,便瞧見笑嘻嘻的賈蓉站在背里,他此時哪里不曉得,自己卻是被誆騙了,然而瞧著對方,到底還是無奈的搖頭。
“好二爺,這可不是小的的事兒,乃是小蓉大爺吩咐的。”茗煙兒口中說道,卻是對著寶玉擠眉弄眼。
站在陰涼里的賈蓉,瞧見茗煙兒這副樣子,上前擰住他的耳朵,口中笑罵“猴崽子還沒等出門呢,你就把爺給賣了。若是在軍前,你可這就是殺頭的罪。”
將茗煙兒提留到一旁,賈蓉這才笑著說道“寶叔,你卻不知道,因今日難得有時間,我便約了琪官,咱們出來也是好好樂樂。
我想這琪官和您已經好久未見了,定然是極為想念,是以便約了他,咱們卻是好好喝幾杯。”
寶玉聞聽此言,心中也是一喜,原來之前賈母做壽之時,他遇到其中一名小旦,明喚琪官,大名蔣玉菡。
兩人一見如故,卻是相交莫逆,只是琪官日常繁忙,是已經是許久未曾見面。
寶玉此時也不生氣,只是呵呵笑著用扇子,指著賈蓉的鼻子說“不管如何,你如今把我框騙出來,也是不對,也不怕我告訴珍大哥哥,到時家法處理。”
賈蓉嘻嘻笑著似乎不太在意,然則二人俱是知曉,賈家的男子在晚輩之上,卻是一貫棍棒出孝子的,是以他這話不過是湊趣而已。
兩人攜手攬腕笑著榮寧街,賈蓉又說本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結果又臨時想要去吃鴻運樓里的糖醋鯉魚,因此便定了那地方。
寶玉聽聞此言,自然是無可無不可,他此行目的本身就是為了要見蔣玉菡,與其好好訴訴,許久未見之衷腸。
二人坐上馬車,賈蓉跟寶玉念道“如今啊,也不知道是怎么著,相熟的那些都紛紛離了京城,原先那些玩得好的如今都是是聚少離多,真真是無聊的緊。
現在連找人出來玩都難的,要命了。”
賈蓉口中言語,見寶玉一臉懵懂的看著他,似是不大明白。
他一瞧寶玉這副模樣,哪里不知曉對方,壓根兒不明白如今的情況。
瞧了一眼,關的嚴嚴實實的車門,賈蓉這才面容整肅,像寶玉解釋。原來因三皇子失寵于陛下,如今的京城卻是有些風聲鶴唳之感。
不但京中一個個相熟的世家,具是將自家孩子外放,更有些朝廷官員竟是自請外放,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樣。
他見寶玉竟不太感興趣的模樣,當下也不再多說,將話題岔開,口中笑言“我倒是聽說薛家好像要上京了,到時候咱們又有人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