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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周珩又回了一趟周家,起因是蔣從蕓突然來電,說林明嬌帶許長尋過來了,還說是許長尋交代的,不希望許景昕知道。
這讓周珩有些意外,她想到了許長尋一定會找她,就和過去一樣,讓林明嬌電話請她過去,卻想不到這次竟然紆尊降貴,把姿態放得這么低。
也是個能屈能伸的。
周珩不緊不慢地返回周家大宅時,許長尋和林明嬌已經在小廳里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林明嬌略有抱怨,卻也只敢小聲說,說不到三句就被許長尋制止。
他如今半身癱瘓,只能坐在輪椅上,人有些頹,瘦的兩頰凹陷,連骨相都浮現出來了,但好在腦子還清楚,眼睛里的光還不見渾濁,并非是油盡燈枯之照。
周珩和許長尋照了面,又掃了眼堆起笑容的林明嬌,聽她小心翼翼的與自己說話的腔調,并未搭碴兒,只居高臨下地掃過許長尋,淡淡說了句“爸爸怎么突然過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要不然我還能提早回來,免得你久等。”
許長尋的口齒雖沒有過去利落,咬字也沒那么清楚,但他的條理還是清晰的“有件事我得親自來一趟,不然心里放不下。”
周珩只說“進書房聊吧。”
話落,周珩轉身就走。
林明嬌剛要追上去,陳叔就進來了,將許長尋的輪椅推出小廳。
林明嬌被攔在門外,書房的門合上了。
周珩也沒急著發問,反正有求于人的不是她,而她也沒興趣落井下石,就用桌上的茶具煮上一壺熱茶,請許長尋喝一杯。
不過遙想過去種種,再看眼下這一出,還真是有趣,不得不說一句風水輪流轉。
許長尋接過茶,品了品,說“雖然時間過得有點久了,手藝卻沒生疏。但這味道,好像比以前更香醇了。”
周珩坐下擦了手“時移世易,手藝沒變,變的是品茶人的心境。”
這話不知戳中了哪里,許長尋捧著茶杯的手一頓,遂嘆道“你說得對。不只是我的心境變了,連烹茶人也不同以往了。”
周珩微微笑了下。
許長尋將杯子交還給周珩,盯著茶壺和杯上的花紋,又念叨了幾句以前和周楠申一起喝茶品茶,聊江城商圈的過往。
周珩只不動聲色地聽著,并不接話。
直到許長尋話鋒一轉,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絲絨盒,遞向周珩。
周珩打開一看,是一枚戒指,但有些年頭了。
只聽許長尋說“這是當年景昕母親留下的戒指,她沒帶走。我知道你們是情投意合,這個戒指就當是我做父親一點心意。”
周珩將盒子扣上,放在面前的茶幾上,說“禮輕情意重,謝謝爸爸。”
許長尋浮現出一點笑意,看了周珩半晌,又道“周楠申比我會教兒女,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天來,除了把這枚戒指交給你,主要還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此言一出,兩人對視了許久。
周珩始終保持著微笑,自然也將許長尋眼神里的種種情緒轉換,收入眼底,那里面不僅有不甘、算計,也有往昔的陰險狠毒,但到最后這些都消散了,就只剩下妥協和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