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扶姣親完還十分大方地夸贊,大眼彎成月牙,不知是稱贊他的相貌,還是自得于自己的眼光。
李承度謙虛道“郡主喜歡就好。”
扶姣頷首,“確實該感謝聽泉先生,給了你這樣一副好相貌。”
雖然李承度的模樣有七分繼承其父,但不妨礙扶姣逮住機會就夸仰慕之人。
幾句對話過后,扶姣神智差不多回籠,依然懶懶地不愿離開懷抱。她斜睨了眼桌上疊得厚厚的軍報,輕聲抱怨,“你看了大半日了,都沒怎么陪我。”
平時嫌棄著不要人陪是一回事,需要時人陪沒陪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郡主想做什么”
做什么扶姣還當真沒主意,她只是順口一說罷了,現在天色已晚,也不可能到外面去玩兒。
說起來,如果不是時候特殊,武陵郡也是無宵禁的。聽說這兒原本的夜晚極為熱鬧,尤其是夏夜,魚龍夜舞,燈火通明,令觀者流連忘返。
之所以知曉這些,也是曾經從一首詞中所得。
“不做什么。”她嘟噥,“反正就是不許再看了。”
任性耍賴的勁兒,在李承度眼中也自有引人喜愛之處,他嗯了聲,“今歲生辰,郡主打算怎么過”
怎么突然說到生辰了扶姣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眼,下意識搖頭。
若在洛陽,自要大操大辦,宴請滿城權貴,但如今武陵郡,沒幾個認識的人,去年的生辰,她都只是讓李承度和太子他們陪了自己一整日。
劉管事倒允諾,今歲她生辰時會令人送鮫紗和南海明珠來,除去這些,好像也沒什么可期待的。
忽然想到什么,扶姣興沖沖問,“難道可以和舅舅舅母他們團聚嗎”
“還未到時候。”李承度低眸,“讓郡主失望了。”
“喔”也沒有很失望,都是預想之中的事。
沒有攻下洛陽,怎么可能把舅舅他們救出來呢。令扶姣安心的是,從探聽的消息得知,即便太子逃離了皇宮,宣國公對皇帝夫婦的態度一如以往,并沒有特意苛待,無視罷了,這樣就很好。
李承度話說一半中止,這時候才繼續,平靜的語氣中好似帶了那么點逗弄她的意思,“但在郡主小憩時,我為郡主備的另一道禮,已經到了。”
“什么”扶姣訝然道。
“如今正在廳中和太子一起,應當是個驚喜。”李承度道,“郡主若好奇,可先去看看。”
那點對懷抱的依賴感頓時抵不過好奇心,扶姣立刻起身,隨手理了理衣衫,迫不及待看他,雙眼撲閃,“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罷。”
對禮物一事,不僅送禮者的用心能令人感動,收禮者的情緒反饋,也能叫備禮者感同身受。
譬如此刻,扶姣極為期待的模樣,亦讓李承度心情愉悅,步伐仍是不緩不慢,悠悠道“禮不會走,郡主莫急。”
被他磨磨唧唧的模樣急死,近兩年相處,扶姣也對他某些時候的壞心深有體會。知道他此刻故意而為,她懶得理會他,哼一聲就讓婢子撐傘,穿過長廊,徑直向前廳快步行去。
李承度則含著笑,腳步松快地跟去。
驚喜一詞,李承度不會隨便用。扶姣快走的一路都在猜測是什么生辰禮能讓他如此形容,大雨傾斜,散入發絲都讓她無心躲避。須臾間前廳就在眼前,轉過一角,再走幾步就是了。
忽然,她呆呆頓住,聽著耳畔傳來的聲音驚疑不定,心道是聽錯了嗎還是出現了幻覺
她怎么好像聽到了奶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