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仆婢,他就顯得輕慢得多,大概是趙家在淮中郡稱王稱霸慣了,讓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從仆婢間默認的態度可知,這人的確是他們口中的小郎君無疑,只是
王六皺眉,先震怒于這人對小郡主的冒犯,而后又覺不可思議。據傳趙家是出過幾位名士的名門望族,怎會養出這中輕浮好色的后輩難道是覺得他們沒有帶名帖上門,未報身份,就可以隨意輕視
李承度道“需等見了趙老再說。”
青年喔了聲,根本沒怎么認真聽,眼珠子都要黏在扶姣身上。
這中色膽包天的東西,扶姣還從沒見過,說很生氣不至于,至多看個新鮮,同時心底也不免生出趙家不過如此的想法。
她從下人那接過這株從花枝處剪下的灑金寶珠,慢慢悠悠對著把玩了幾息,等看厭了,就把它丟進了茶杯,正好將整朵花蓋住茶面。
面對仆婢的震驚目光,她理所當然道“茶養茶花,不是正好么”
說話間眼眉微微挑起,眼光流轉間極有神氣。
青年一直就在注意她的神色,見狀更為她的神采所迷,忙幫著解釋,“正是如此,小娘子見解獨到,趙某佩服。”
李承度面色平靜地掃了眼扶姣,起身道“趙老不在,看來我們只有改日再來拜訪。”
他慢慢站起,出眾的身高讓青年一怔,不知怎的有了股壓迫感,卻也實在不舍美人離去,挽留道“父親很快就回了,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客人若不急,不妨等一等,或我帶你們在宅中走走。”
李承度道不用,已有了要走的趨勢,青年一急,又說院里有座茶花小圃,專供客人游玩,不去可惜云云。
其余兩人沒什么反應,扶姣倒先探出腦袋來,饒有興致道“當真那我們去看看罷。”
她仰首看的李承度,亮晶晶又好奇的眼神讓李承度明白,小郡主根本沒把這人放在心上,大概是手段太低端了,讓她覺得不值一提。
不著痕跡地把這興沖沖的腦袋按下去,李承度沉吟片刻,說了個好字,在青年帶領下往內院走。
不拿出那登徒子的作派時,青年還是人模人樣的,介紹起壁畫、題字和花木,皆信手拈來,肚子顯然存了墨水,并非一無是處。
才走了小段路,便有著青袍的老管家匆匆而來,連聲道歉,說是方才被事情絆住,沒能及時招待客人,然后對那青年道“先生還等在那兒,四郎不回去繼續學么待會兒郎主就歸家了。”
青年欲說什么,管家就故意嚴了目光,讓他一滯,悻悻聳肩,終究有些敬畏這在趙家待了多年的管家,不情不愿地向李承度幾人告別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管家暗暗搖頭,心道若非娘子著人關注前廳的動靜,他還真不知,四郎在客人面前竟也如此輕狂。
四郎是他們郎主族中堂弟家的子嗣,原家中行四,人喚四郎,到了這兒本該要換叫法的,可他始終不想承認這位的身份,便依舊以原稱呼喚他。
郎主選四郎的緣由,管家約莫能猜到一點,不外乎是因為四郎同原來的大郎生得太像了,再加上這人慣于在郎主面前裝乖賣巧,以致郎主被這副皮相蒙蔽了心眼,一心要過繼他。
唉,要不是大郎意外身亡,趙家哪至于讓這等人物來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