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厭抬眼瞧了季玄一眼,垂眸,手上就又翻了一頁書,“這不在等著你修為上來。”
“哦”季玄笑了一聲,把雕紋上的木屑吹掉,又重新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雕刻,“我可是差點就信了。”
“不然你以為”
“修士就沒有不想得長生,飛升羽化成仙的,你我皆不是例外,男兒不展凌云志,那才是白走一趟人世間,魔尊大人既然能夠成為魔尊,那就已經說明你是有野心的,沒有修煉,提升修為,定是有什么隱情。”且這隱情已經被季玄猜了七七八八。
霍無厭早年就算到自己有一情劫,書中霍無厭就是把白子濯當做自己的情劫,所以也是所有攻中對主角最不冷不淡的人,如今,白子濯的戲份已經被他給蝴蝶沒了,那以天道的惡意,他會不會成為霍無厭的情劫。
所以,麻煩,太麻煩了。
正是清楚的知道利害關系,哪怕季玄不討厭霍無厭,也不反感對方的喜歡,仍然不允許自己對對方有什么超越利益之上的感情,明知不該,還讓自己不能隨時抽身,處于危險之中,那才是蠢貨的行徑,季玄自認不是什么絕頂聰明的人,但也算不上蠢。
“不該問的,閣下就不要問了。”霍無厭如常翻書,并沒有被季玄的話影響到。
季玄“嗯哼”一聲。
大抵也就只有他會在煉器的時候還拉著人聊天,其他煉器師哪個不是害怕他人偷學自己的本事。
雕刻完花紋之后,季玄就開始鍛造,霍無厭看著對方與修真界不太相同,但要更加實用的手法,“閣下可真不避嫌。”
季玄一邊控制著火,一邊擦拭著手上木屑,矜貴的俊美少年眼底含笑,“彼此彼此,魔尊大人煉丹時也沒怎么避過嫌。”
唯一不同的就是季玄學不會煉丹,但霍無厭未必學不會季玄手中的煉器方法,不過季玄之所以這樣,只是因為不在意,不過是一點煉器術罷了,他在霍無厭這里吃的好處太多,霍無厭就算想要季玄親自給他煉器,季玄也是愿意效勞。
霍無厭看明白季玄的意思,淡淡道"煉丹學不會也沒關系。"
的確是沒有關系,季玄自己不會,卻是可以以利益去請頂尖的煉丹師為他煉丹。
不料霍無厭的下一句話是,“若是你愿意,本座可以一直給你煉丹。”
季玄微愣,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撩了一下,一絲微妙的感覺攀上心頭,陌生而又難以捕捉。
霍無厭這話說得太自然了,不像告白,反而像是一種承諾,無需季玄回應的承諾。
季玄的理智告訴他,不要深入詢問,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他們可以繼續保持現在的穩定關系,但季玄這人有時就喜歡干點不理智的事,所以他笑道“這樣可不好,乍一聽我還以為魔尊大人是對我有點不一樣的情感。”
“若當真有超越合作對象的感情呢”霍無厭眼眸深沉如淵,順著季玄的話問道。
季玄笑了笑,半開玩笑道“那就多愛我一點吧,等到魔尊大人愛我愛得不可自拔的時候,我想我一定愿意奉上我的真心,如果沒有,那一定是魔尊大人愛得不夠深。”
季玄臉上帶著笑,神情矜貴且狂妄,這話似真似假,就看霍無厭如何定奪。
他是誘人墮落的魔,是殘忍無情的劊子手,是片葉不沾身的浪蕩子,可若你奉他為神明,愛他癡他眼底容不下其他的時候,這個狡猾的野心家一定會吝嗇地俯身給予信徒一吻,然后奉上他獨一無二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