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頌和顧京墨回到緣煙閣的洞府時,已經是深夜。
綿延的山脈猶如冬眠的熊,匍匐在廣袤的大地,回來的二人不過是歸來的雁,掠過高樓瓊宇,最終翩然落下。
懸頌牽著顧京墨的手,帶著她進入洞府。
有了凈霧石的鎮壓,二人終于能夠靠近。
今日懸頌選擇陪著顧京墨一起休息,二人躺在石床上,懸頌小心翼翼地幫她披上了毯子,溫聲詢問“冷嗎”
顧京墨瞇縫起眼眸回答“嗯,不是已經春天了嗎為何還這般冷”
“其實對于我們來說,最近天氣已經在轉暖了。”懸頌回答完,將顧京墨攬進了懷里,抱著她纖細的身體,這一刻格外滿足,“你若是覺得冷,明日我在洞府里擺滿暖爐。”
室內靜謐,桂香滿苑,月色緩緩濃,在毯子上留下銀色漣漪。
顧京墨環著他的腰,在他懷里說道“你把尾巴露出來,蓋著尾巴應該會很暖和。”
誰知,懸頌卻拒絕了“今日我累了,就先不露出來了。”
顧京墨沒想到懸頌會拒絕,沉默了半晌后將頭埋進懸頌的懷里,抱著他的手又緊了一些。
懸頌的確有些疲憊,抱著顧京墨倒是比她先睡著。
顧京墨在他沉睡時抬頭,在朦朧月色下看了他許久,終湊過去,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個吻。
幾日后,云夙檸來了緣煙閣,送來了一些新研制的丹藥。
他還想見一見顧京墨,查看顧京墨的情況,卻被顧京墨拒絕了。
“我不想見到溯流光谷的人。”顧京墨如此回答。
她的確不想見到這群人,見到他們會想起黃桃。
每日她總有那么幾個瞬間,會后悔同意黃桃的決定。如果她自私一些,黃桃還能陪著她,她的情況也不會如此惡化。
她的內心是怨的。
怨習煥亭,怨自己,所以不想見。
云夙檸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緣煙閣小住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禹其琛來尋了他一次。
“我聽聞,那魔頭奪舍了我的身體騙了黃桃,不知她現在可還好”禹其琛其實一直都很擔心,只是近來他的身體不好,不能離開門派,他也沒有勇氣去問那些長輩。
云夙檸聽到這個問題,面容冷漠地沉默了許久,才回答“她身體還好。”
禹其琛暗暗松了一口氣,又問“她為何沒有跟來我怕門中的師兄們不如她體貼,還摸不清魔尊的性子,不能照顧好魔尊。前幾日孟梔柔去尋過魔尊,想留在她身邊照顧,也被拒絕了。”
“她身體尚且沒有養好,而且以后她都不會跟著魔尊了。”
“恩還完了”
“算是吧。”
禹其琛見云夙檸似乎不想多聊,于是起身對他道別“待他日我身體恢復,定然去溯流光谷看望她。”
“倒也不必”
“你在此煉丹吧,我不打擾了,告辭。”這是執意會去的意思了,今日過來,不過是擔心黃桃的安危,硬著頭皮來詢問。
云夙檸懶得管了。
約有半月后他才見到了懸頌,聽到懸頌問他“你妹妹的身體如何”
“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
“哦,那便好。”
云夙檸目光掃過懸頌,似乎是在確定懸頌的身體狀況,懸頌卻沒有給他診脈的意思,而是對他招手“隨我來。”
二人進入了緣煙閣的陰暗牢房內,他們看到了習煥亭和彭玉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