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也沒關系。”杜二壯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以為”
張大姐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師傅是那么沒良心的人嗎要不是怕她二嬸二叔找你麻煩,她的自行車就留給你了。回去不許說你師傅嫁個軍官。”
杜二壯搖了搖頭“我誰都不說,連我爹也不說。”
“你爹知道。”李大哥想一下,“你師傅嫁給軍官,得你爹那個村長出證明。啥也不說她二叔二嬸也不信。你師傅給她二嬸寫了一封信,看看信上咋說,按信上的編。”
杜二壯點頭,“那信也是張大姐送過去的”
張大姐不禁苦笑“春分那丫頭看著粗枝大葉,其實心細著呢。怕她二嬸找我們,從郵局寄的。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就能到。”
“我明兒請假回去看看”
李大哥“不可。春分剛走,余威還在,飯店的幾個大廚不敢欺負你。你要趁這段時間坐穩大廚的位子。你師傅不在跟前,也要好好學好好練。這里是春分的根,她愛人也是濱海的,過一兩年回來發現你退步了,能把你剁了包餃子。”
杜二壯嚇得打個哆嗦。
張大姐心疼這個能當她兒子的小伙子,“嚇唬他干嘛”
“我沒嚇唬他。”李大哥朝杜二壯抬了抬下巴,“不信你問他。”
杜二壯弱弱地說“師傅走之前特意帶我去圖書館買,買好幾本食譜,一本比一本貴。”
張大姐驚得張了張口,“這個春分,兩天干了這么多事。”
李大哥“沒這個利落勁兒,飯店那群爺們怕她她不喜歡跟人廢話,不知道的人就誤以為她一心撲在工作上。”還有一句他沒說,憑杜春分一見邵耀宗就敢結婚,這個魄力就把一群爺們比下去了。
杜二壯贊同“師傅說,多聽多做少說。不要逞一時,一時”
李大哥“一時之勇”
杜二壯連連點頭“對。還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了,還說要報仇,就要一下把對方干趴下。”
張大姐不禁說“這都什么跟什么她一個廚師,怎么弄得跟江湖人一樣”
“不對嗎”杜二壯不安地問。
李大哥笑道“對。好比你師傅的婚事,她二嬸介紹的人是個陳世美,被離婚你師傅也沒朝她二嬸發火。她二嬸覺得春分妹子好欺負,所以現在還不知道她走了。這就是她說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這樣說我就懂了。”杜二壯替他師傅高興,“我爹還說,春分姐仁義,被離婚還給她二嬸糧票。其實沒到鬧僵的時候。”
李大哥“不全是。你師傅搬到市里,房租加請保姆,再加上她們娘仨吃穿用,一個月最少得三十塊錢。她把糧票給她二嬸,每月再給十塊錢,都是你師傅賺。”
杜二壯沒想到這點,驚得微微張口“春分姐真厲害”
張大姐忍不住說“要不然咋當你師傅信收起來吧。”
杜二壯慎重地收好,這可是師傅留給他的錦囊妙計,“也不知道師傅到哪兒了。”
李大哥不知道具體地,但他知道那班車的目的地安東。
“走三分之一了吧。”
杜二壯算算時間“也不是很遠。明兒一早能到。”
天空破曉,杜春分揉揉酸澀的眼角,起來伸個懶腰,活動開筋骨,朝邵耀宗肩上一巴掌。
困的一磕頭一磕頭的邵耀宗猛然驚醒,條件反射往腰上摸。
“找槍呢”杜春分居高臨下問。
邵耀宗看清面前的人,松了口氣“醒了”
“我壓根沒睡。”
邵耀宗震驚。
“你說火車上小偷多,小偷呢”杜春分雙手抱胸,一臉不善。
從濱海上車的時候,這節車廂里就他們一家六口。
中途有幾人上車,不過都在凌晨之前陸陸續續下車了。
邵耀宗估計半夜沒人才敢瞇一會兒。
杜春分臉上寫滿了不開心,邵耀宗直覺不能解釋,“可能因為你一直睜著眼,小偷不敢行動。”
“騙我呢我是個女人。我腦門上沒寫,力氣大別惹我。”
邵耀宗“我是男人。帶著四個孩子,你我一看就是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