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喝幾口就忍不住打嗝。
廖星剝的栗子本來都放甜兒嘴邊了,手腕一轉,塞自個口中。
廖政委笑著打趣“晚飯不用做,又省一頓。”
杜春分往外面看一眼,收回視線道“你們快吃吧。”
江鳳儀就在她對面,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回頭看去,陳月娥從門口過去,也不看路,眼睛往里面瞅。
姜玲好奇,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衣角。沒等她問,陳月娥過去,跟剛剛過去的人的衣服顏色一樣一樣。
姜玲不禁問“她又想干嘛”
杜春分“好奇唄。回頭要是問你,就說板栗。這個味道只要吃過的人都能猜到。”
蔡母不贊同。
杜春分笑道“反正她也不會做。”
蔡母放心了。
粥快好了,杜春分可沒打算留飯,于是找幾個碗把剩下的板栗平分。
他們帶回家慢慢吃,杜春分盛粥,跟邵耀宗兩人喝粥就板栗。
原以為陳月娥一定會去山上找板栗,沒料到她先到處嚷嚷。
翌日清晨,杜春分到副食廠,賣魚的職工都知道她炒板栗,還問她板栗是不是在山上撿的。
杜春分一點沒拐彎抹角,很爽快的承認。
有人問咋做。
杜春分直言復雜,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也不好做。
這時職工們想起她是大廚。
托文思豆腐的福,家屬區這邊人人都知道杜春分是名副其實的大廚。
好比文思豆腐,就算知道咋做,沒那個刀工也做不出來。
他們誤以為炒板栗也需要這種技巧,頓時沒心情再問下去。
杜春分耳邊清靜了。
陳月娥找人打聽沒打聽到咋做,反倒打聽出炒板栗不好做,只有杜春分那種大廚會。
陳月娥不信邪,她從邵家門口來來回回幾次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一口大鐵鍋和鐵勺啥也沒有。肯定像炒菜一樣擱鍋里炒。
九月十九日周日早上,杜春分和蔡母上山。
杜春分往腰間綁一件衣服和一把鐮刀,萬一腿軟也能及時把自個綁樹上,或用鐮刀勾住樹杈借一把力。
她在樹上敲松塔,蔡母在樹下撿,兩籮筐滿了,倆人就回家。
早上做飯的時候路上沒啥人,杜春分不需要防陳月娥,這次就把松塔倒她家路上。小院空的地方都被她種上菜。黃瓜秧辣椒秧弄掉,改種蘿卜和白菜。邊邊角角也沒放過,種的小蔥和大蒜。
早飯后,蔡家婆媳二人在邵家剝松子,杜春分炒之前剝的松子。
邵耀宗也在。院里人多,說說笑笑熱鬧,甜兒沒往外跑。只是她也不老實。一會兒去臥室看看睡覺的小石頭,一會兒趴她娘身上,一會兒嚷嚷著幫忙剝松子。
她不哭鬧,杜春分也懶得管她是上天還是入地。
砰
砰
砰
像是什么東西炸開似的。
眾人不禁安靜下來。
又砰地一聲,平平和安安嚇得找杜春分。
杜春分把孩子拉到懷里。
邵耀宗在擰衣服,胡亂往盆里一扔,水花飛揚,顧不上身上的水珠,風一般往外跑。
蔡母和姜玲嚇得起身。
然而蔡母一看杜春分坐如鐘,跟個大仙似的,拉住兒媳婦,沖杜春分努努嘴。
姜玲安定下來“嫂子知道咋回事”
“我昨天下午下班回來看到陳月娥家門口有剝開的板栗外殼。早上去公廁上大號,碰到她端一盆洗好的板栗回家。看到我還仰起那高傲的頭顱。”杜春分不禁往東邊看一眼,“再傲啊。再傲板栗能把她炸上天。”
蔡母張了張口,她莫不是聽錯了。
“洗板栗”蔡母嘴巴干澀地問。
杜春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