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萄存了鄒虞的電話,朝三人揮揮手,才瀟灑離去。
臺上,夏從陽滿面笑容地朝大家介紹陶萄的身份,陶萄則顯得平靜得很多,她淡漠地做了個自我介紹,朝臺下舉了一躬,便沒了后文。
也因為站在高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而她從容淡定地上臺,也從容淡定的下臺。
沒說一句漂亮話,可不知為什么,就是讓人移不開眼。
下去之后,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裙的夏啟月款款上臺,為陶萄彈奏了一首旋律舒緩的鋼琴曲。
她落落大方的樣子讓不少人唏噓不已,然而此刻更多人的注意力被陶萄吸引。
不少的賓客主動上前來對陶萄送上生日祝福,夏啟月一曲結束,優雅地對著臺下的賓客鞠躬,然掌聲顯得有些敷衍,看著陶萄所在的位置圍了一圈賓客,夏啟月心中沒有任何征兆地又生了幾道裂痕。回到原來的位置,原本的朋友都已經回到自己父母身邊,林生生和林以蔚也走了,他們被父母帶領著,挨個和陶萄說生日快樂。
夏啟月被冷落了。
在陶萄之前,她從沒輸給過任何人。
“你只不過是爸爸的一顆棋子而已。”
夏啟月在心中說道。
可是有一個事實,夏啟月卻有意識地視而不見。
那就是,作為被排擠在外的人,陶萄似乎都沒有把她納入視野之內。
自始至終,不論是上次第一次見面也好,還是這次生日宴會也好,她甚至從來就沒有給過她多余的視線。
比起成為競爭對手,陶萄更像是直接忽視了她。
而她什么也沒做,就已經輸了。
這種結果來得自然而迅速,就像夏啟月不是被陶萄主動踢出局的,而是自然而然被淘汰掉了。
優勝劣汰,自然選擇的結果。
她的自尊心忽然就潰倒一片。
夏啟月低頭捂著自己的臉,臉色煞白。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你只不過是搶了別人的人生,才過了幸福的十九年,而這一切終將化為泡影。
夏啟月握緊了拳頭,卻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她不戰而敗。
結果輕飄飄地降臨,輕而易舉給她打上了失敗者的標簽。
她很想逃離,因為她此刻坐如針氈,然而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一旦表現出來,便有人要說閑話,說她嫉妒陶萄,鳩占鵲巢,卻不懂感激。
夏啟月沒動,也沒有擺爛。
此前沒有哪一刻,讓她比現在更清楚地意識到一點她寄人籬下。
然而她不想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披著華麗的外衣,卻做連一頓精致的飯都吃不起的窮鬼。
她在心里惡毒地詛咒陶萄快點去死,心里卻一陣陣發抖。
夏啟月此時不由想起日前,陶萄隨意說起的那一番話。
她說,月亮本身不會發光,從本質上來說,它是個寄生蟲,就像她一樣。
夏啟月手心被摳出了紅印,就連林生生叫她的名字,她也沒有聽見。
不知什么時候,夏啟月和陶萄的位置便調換過來了。
那時夏啟月高高在上,而如今夏啟月暗淡無光。
并不是她變了,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的陶萄在不斷往前走,等她回頭看的時候,夏家早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夏家,而陶萄也再不是曾經敏感自卑的陶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