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裴若歲的目光就盯緊了江沐之的后背,仿佛這樣就能感知到他心底的情緒一般。
青年沉默了一陣,才徐徐開口“是這樣啊,那你和他一定很親近吧”
“是,他是我最親近的人。”裴若歲并不避諱,在她心底,前世的江沐之就是她唯一的家人,也是最親近的人。
而且,現在的江沐之即便是好奇想要探聽,也是找不出這么一個人來的。
江沐之沒再應聲。
兩人先去了糧棧,買了三斤大米和三斤白面,又買了幾斤粟米、黍米和蜀黍,可以摻著大米一起吃。
糧棧的糧食是要比集市上的貴一些的,大米和白面都要賣到八文錢一斤,粟米這類的則要便宜一些,但也要五六文錢一斤。
緊接著,他們又依次買了油、鹽、糖等調味料,以及雞蛋蔬菜豬肉等食材。
之前王家雖然給裴若歲送了些鍋碗瓢盆,但她依舊覺得不太夠用,便又再買了些。筆墨紙硯也是要買一些的,要是長時間不練字,書法得水平肯定要下降的,以后也拿不出手。
除此之外,臨近年節了,裴若歲想著,也該給平伯他們買些禮物才好。
“江大哥,你覺著我要是想給平伯他們送禮,該送點什么好”她扶著牛車上的東西,半探著身子向前,問道。
問完,她又有些后悔,江沐之又不了解平伯他們,哪里會知道該送什么好呢
江沐之“坐好。”
“噢。”裴若歲乖乖坐回了牛車上。
“他們家里不富裕,想送就投其所好送些實用的。”他這才提點說。
裴若歲輕嘆了口氣,要她說,最實用的就是銀子,可她哪能真送銀錢給平伯他們的他們肯定覺得自己是在可憐、
在施舍他們。
小順兒好哄,買些糖或是稀奇玩意兒就好,艷艷姐大約也快成親了,送她副耳珰或是簪子也是好的。
至于平伯、李嬸兒和良子哥裴若歲最后決定,上錦繡坊挑三匹布給他們,讓他們留著做新衣裳。
打定了主意,她便和江沐之一起行動,很快就買好了東西,準備趕回良田村。
從錦繡坊到清安鎮東邊的出口,是要經過清安酒樓的。牛車徐徐前進,喧鬧的聲音也逐漸傳入耳中。
“他們清安酒樓就是騙子什么賣大蟲,都是他們合起伙來演的一場戲”
“為了讓大家伙去他們那兒吃飯喝酒,真是什么骯臟的手段都肯用我呸”
那聲音激昂高亢,抑揚頓挫,把莫須有的黑鍋全都扣在了清安酒樓腦袋上,不知所以的百姓便也跟著罵起來。
“可真夠缺德的虧以前我還覺得清安酒樓可憐呢。”
“可不是那會兒我還真相信大蟲是打來的,但仔細一想,咱們這片兒,誰有能耐打到大蟲啊”
“就是說啊,要真有本事,還能在咱們這兒待著”
裴若歲輕蹙起眉,扶著牛車站起身來,遙遙看向清安酒樓門口的那人,果然,是先前被她懟到破防的慶福酒樓伙計。
那伙計似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猛地轉過頭來,見是她,匆忙指向她,大吼了一嗓子“那個貝戔女人就是清安酒樓的同伙”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看過來,有的人是上午見過她的,就點頭附和“對對對,就是她就是她要賣大蟲”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壞透了”